朝局发生这么大的变动,朝野震荡,纵然沈侑严远在千里之外,也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知晓。
沈延川颔首。
谢安白继续试探:“那你这封信……”
沈延川抬眸,似笑非笑。
“自然有比那些更重要千百倍的事。”
比如,他的婚事。
……
第二日一早,叶初棠一行人便往徐府而去。
今天休沐,且她先前就已经递了拜帖,徐凤池特地在府中等候。
马车在路上缓缓行驶。
叶云风抱着小五,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居然真的等到了这一天……”
昨天在国子监听到消息,他几乎以为是在做梦。
——谋害爹娘和阿兄的幕后主使终于被揪了出来!铁证如山!
以前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竟真的有实现的一天!
“只可惜,惩戒还是太轻。”
叶云风提起这,心底的情绪再次翻涌。
杀人偿命!
萧成煊害了那么多人,却因着皇子的身份,逃过一劫!
叶璟言相对而言却是平静许多。
“这样的结果已是不易。”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当着文武百官,如果不是证据确凿,如果不是有沈延川和徐凤池等人联手,萧成煊甚至可能一点实质性的惩罚都不会有。
“被贬为庶民,终身囚禁,对他而言已是极大的惩罚。”
可这话却听得叶云风更加不满。
他紧紧拧着眉:“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子,他的命就比别人的更值钱吗!?”
叶璟言没说话。
一旁的叶初棠却是开了口。
“不。”
叶云风诧异扭头:“阿姐?”
叶初棠披着大氅,袖子里笼罩着暖手炉。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他是皇子,而是因为——权力。”
叶云风一愣。
叶璟言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同样扭头看了过来。
小五仰起小脸,不知为何马车里的气氛好似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乌黑溜圆的大眼睛眨了眨,最后也跟着看向了叶初棠。
叶初棠微微一笑。
“权力在谁的手中,谁便决定一切。”
萧成煊是皇子,但这不是关键。
这些事如果换个人来,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都绝不会像他一样好过。
不过是因为,萧成煊的身上,系着几方势力。
他才能这般有惊无险地平安落地。
“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挺好,不管怎么说,这几年的时间和精力没有白白浪费。”
叶初棠这话是真心。
叶云风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道:
“只因为我们身处底层,所以,便要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他如何能甘心!
叶璟言拍拍他的肩。
“能走到今日已是不易,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说便是。”
他们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无数次生死间徘徊,最后却连让对方以命抵命都做不到。
他心里何尝甘愿?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
就像阿姐说的,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掌握话语权!
叶云风咽下胸腔的那口气,扭头看向马车之外。
街边的景致匆匆掠过,他却无心去看。
袖中的拳头早已攥紧。
不知想到什么,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阿姐——”
他刚开口,便听得外面忽然传来马蹄疾驰之声。
一队身着铠甲的将士风尘仆仆,从长街上打马而过!
叶云风皱了皱眉:“那是……”
叶初棠也看到了。
她眉眼舒展,唇角噙笑。
“看来是去为三殿下寻解药的禁卫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