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叶诗娴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张血迹斑斑的绢帛。
“这是我娘亲死前写下的血书,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就是你叶初棠将她逼上死路!”
叶诗娴举着那份血书,满脸泪痕,凄怨出声,
“叶初棠!你敢做,却不敢认么!”
这份血书一出,现场瞬间哗然!
高氏竟留下了这样的指控!
那叶初棠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叶初棠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是她并未畏惧,只是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叶诗娴,一字一句问道:
“这份血书,当真是二婶亲自所写?”
叶诗娴只觉得那双眼眸幽静冷然,像是旋涡,能将一切吞噬。
她心脏急促地跳动了两下,拿着血书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后背冷汗直冒。
“这是自然!”叶诗娴暗暗咬了下牙,“我娘亲以性命写就,如何做得了假!”
这话其实没什么逻辑,毕竟血书上寥寥几字,血色殷殷,根本看不出字迹形状,说是谁写的都可以。
但叶诗娴如此当街控告,牵涉她母亲的一条命,自然也就无人会琢磨怀疑真假。
毕竟,天下间,哪儿有儿女这般毫无心肝,拿自己的父母为祭?
所以无论叶诗娴现在说什么,众人都会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更何况,高氏与叶初棠的确早有龃龉!
叶诗娴似乎是情到伤处,身子晃了晃,一旁的芍药连忙将她扶住,哭着道:“小姐!小姐!你千万要坚持住啊!夫人已经去了,如今只剩下你一人能为她讨回公道了!”
言辞恳切,倒是做足了忠仆的模样。
叶诗娴半靠在她肩上,摇摇欲坠神色憔悴,似乎悲痛到了极点。
“叶初棠,你欺负我不要紧,可你不能杀我母亲啊!”
言语之间,仿佛已经坐实了叶初棠便是夺了她娘亲性命的元凶。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将这长街堵得水泄不通。
那辆马车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进退维谷。
就在叶诗娴似乎要因为悲伤过度而昏厥的时候,人群中不知是谁忽然一声高喊:
“杀人偿命!”
……
国子监门外,叶璟言同乔子墨告别。
“子墨兄,你先走吧,我在这等一等阿风。”
乔子墨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儿!反正我也闲着,和你一起等呗!”
他回去也是被督促做功课,还不如和这兄弟俩在一块儿待着,且不说叶云风,单单是他说和叶璟言请教学问,他爹娘都得高兴的呢!
叶璟言也没管他,点了点头。
乔子墨忍不住回头,奇怪问道:“不过,他这到底是去找司业大人请教什么问题了,居然这么久?”
叶璟言笑了笑:“他向来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想法。”
也是。
乔子墨又想起秋猎的事儿,兴奋道:“我听我爹说过,秋猎阵仗大得很!你们这次能去,那可是——”
“璟言兄!”
一道急促的声音忽然传来,二人侧头看去,就见方才先于他们下学的一位同窗正匆匆回赶。
“璟言兄!不好了!”
叶璟言心里一沉:“怎么了?”
那人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你、你快去看看吧!你阿姐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