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汉光下台,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萧成煊气急反笑,“他竟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别人不知赵汉光是他的人,可韩桐是一清二楚的。
现在他将赵汉光拉下马,心思昭然若揭!
那中年男人沉默良久。
房间内光线昏暗,他藏在暗处,看不清模样。
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殿下洞若观火,韩桐的这些心思手段,自然是瞒不过您的。但现在事情已然如此,还请殿下速速决断。人证物证俱在,赵汉光怕是洗不清了,更重要的是,冯璋这次也参与了调查。若他去审问赵汉光,许多事情……”
说到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陷入死寂。
烛心突然爆了个火花。
萧成煊抬眼,眸色沉沉,声音浸着彻骨的寒意。
“这些年赵汉光也为本王做了不少事,待他死后,务必厚待他的遗孀。”
中年男人应声:“是。”
他随即起身,刚退出一步,便听萧成煊又道:“对了,韩桐最近应该也是焦头烂额,让他在家好好待着,养好精神,之后光禄寺的许多事由,还要他去处理。”
中年男人心领神会。
“殿下宽厚。”
……
天牢。
昏暗逼仄的牢笼之中,充斥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时不时传来哀嚎与低泣的声音,如同夜鬼嘶鸣,令人不寒而栗。
沉重的脚链在地上拖行。
赵汉光有些恍惚。
从他知道自己被揭发到现在被关入天牢,不过短短半个时辰。
而就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的人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一向信任的手下突然诬告陷害,将他推入绝境,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干,却已经被清清楚楚地定了罪。
哐当——!
旁边忽然有人扑到了牢门之上,伸出自己满是脏污血迹的手来,疯狂喊叫。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赵汉光还没来得及反应,跟在身后的狱卒便已经一棍打了出去。
“老实点儿!”
那人吃痛,收回了颤抖的手,赵汉光这才注意到那人的右手竟只有三根手指。
他心里一麻,寒意席卷。
那狱卒还要再打,被另一个人叫住。
“算了,马上就要被流放的人了,也活不了几日,管他作甚。”
狱卒这才悻悻收手,踹了赵汉光一脚。
“看什么呢!还不快点儿走!”
赵汉光收回目光,低着头往前走。
终于,他被引入最里面的一间牢房,牢门在他身后上锁,他拖动着酸疼的双腿,打算去墙角歇一歇。
然而脚下刚刚一动,他就看到前方一双黑色长靴,以及一抹湛青色衣角。
——有人!?
赵汉光刚要抬头,就猛地被人从身后捂上了眼!
砰!
那人重重踢了一下他的膝窝,他顷刻跪了下来,膝盖狠狠砸在地面。
“赵汉光。”竟是方才引路的狱卒的声音!
“想活的话,接下来的每一个问题,都好好回答。”
赵汉光僵硬点头。
狱卒侧头,小心看向身侧的男人。
沈延川以指按压,推过去一张薄薄的纸张,上面落了一行字。
狱卒只看了一眼,便心惊肉跳。
他强压下心头波澜,冲着赵汉光冷声问道:
“三年前通天关一战,与二皇子有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