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从安公公手上接过了布帛看了起来。原来老妇人是江州属下巴郡人士,全家十三口人以租种当地乡绅巩财主家四十亩田地为生。往年风调雨顺,日子倒也过得不错,今天是大旱之年,田中所出连糊口都不够,如何还有余粮上交田租。
巩家二少爷上门收租时,家主苦苦哀求宽限一年,可二少年却看上了家主的长孙女,要用来抵租,并命手下强抢进了巩府。三日后此女受辱不过,自尽身亡。家主上门评理,却被打成重伤。老妇长子气愤不过,去郡衙鸣冤告状,没想到反被郡衙以诬告良民的罪名打了出来。
而就在告状的二日后夜晚,老妇家中突然失火,除了老妇带幼孙没有在家外,全家十一口人全部被烧死在屋内,郡衙上门也只说是无意失火而被烧死,就此结案。老妇觉得不对,全家十一口人分住三间草房,为何无一人逃出,故请人写了状纸前去州衙告状。
状纸递上去后,三天之后被州衙驳回,老妇无奈之时,有好心人对其说,当今圣上是贤明爱民之主,要想鸣冤告状,只有上成都府告御状。老妇人这才带着孙子一路乞讨来到了成都府。可是到了成都府也没机会面见圣驾,老妇人在成都府中靠着乞讨和官府的赈济过了多日,直至今日才得好心人告之,圣上出城了,可在城门口等御驾回城时拦路鸣冤。
我一看就明白了八成,这种迫死民女,勾结官府,再到杀人灭口,焚尸灭迹的桥段,我在后世的影视剧和戏文中看得太多了,真的没有一点新意,可是在现实中遇见还是第一回。我对郤正说:“要破此案极易也,卿可派人前去验尸,若尸体口、喉中有烟灰,可定为话人烧死,若无则可定为杀人后焚尸灭迹。”
郤正愣道:“陛下为何如此肯定?”我心道:“这在后世都是烂大街的知识,在这却还要解释一遍。心中这样想,口中还要解释道:”人若被烧死,死前必张嘴呼救和呼吸,故烟灰会入口、喉,若死后烧之,人已无呼吸,故口、喉中必无烟灰之物。“
我说完后,郤正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陛下圣明,陛下果是见识非凡之人也。臣立刻派人去办。”我对安公公说道:“安公公,你派人一同去办,这次朕特许你的手下可权宜行事,务必要把案犯抓拿归案。”安公公躬身应下,我又对京兆尹来敏吩咐道:“来敏,汝好生安置此祖孙二人。”来敏也答应下来后,我才返身回到车驾之上。
回到宫中后,我对安公公说道:“朕在成都府,在这皇宫之中,对外面之事一概不知,只是凭着各处的奏折和情报来办事,未免有失聪之感。朕欲微服出行一次,巡视一下朕的这些官员倒底为官如何,你以为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