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帐房那里,却同厨房有些不一样。
帐房里的先生们欺红袖两个人不懂帐目,把一堆帐本儿给了沈妙歌和红袖,虽然也算是解释了一番,但他们说得话,不要说红袖了,就是沈妙歌这个地道的古人,都没有听懂多少!
帐房先生们说起帐目来,根本不用平常的话,只管一句一句用他们的“行话”;红袖和沈妙歌感觉自己就像在听天书一样。
他们小两口明白帐房先生们的意思,所以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把帐册抱起就回房了:他们自然可以去告诉沈太夫人,但是日后红袖和沈妙歌也就失去了大半儿的威信;而且沈太夫人现在也不适合生气。
帐房先生们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并没有一点担心:他们可是没有做错任何一点事情:应该解释的事情他们都说了,至于“行话”当主子的不懂,这却不能怪他们——不懂你们来帐房做什么?而且自始至终他们可是执礼甚恭,没有对主子有半点不敬。
只有帐房的二管事在红袖他们走后眉头皱了皱,他看向帐房的管事儿:“如此,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我这也是为我们府上好,如果日后不管懂不懂的,只要是主子就能来管帐房,那我们沈府日后才真乱了套呢!”沈正大管事儿摆了摆手不以为意,说出来的话底气十足。
他的后台硬着呢:他的母亲就是沈老祖的陪嫁丫头之一,不然帐房的管事儿怎么会落到他头上?
帐房的二管事却是沈太夫人的人:“不是有人来说过了嘛,小侯爷也是奉了太夫人之命……”他原本就是沈太夫人陪家的家人,而且他后来娶的填房妻子还是沈太夫人原来贴身的一个丫头,他名沈富。
“我知道,这不是应该说的都说了,应该交上去的都交上去了嘛?如果小侯爷有什么不懂的,自然会来唤我们的;到时我们再教他,小侯爷也能认真学了;今天之所以不教小侯爷,不是因为有袖儿姑娘嘛,妇人到帐房里不是添乱嘛。”沈正说完打了一个哈欠:“我先回去了,有事儿就使人去知会我一声儿。”
沈妙歌回房之后虽然露出了气恼之色,却并没有发作一句,只是吩咐人去外面寻一个老帐房回来:他不用帐房里的那帮东西们!居然欺他年幼,这还是沈老祖等人健在——如果沈家落难,这些都是欺主的刁奴。
他是越想越气脸色便越难看,取了茶盏狠狠的吃了两盏茶才好像压住了腹中的怒火。
红袖看他居然能忍下这口气又小小的吃了一惊,也终于认识到古代的“精英教育”还真是不能小视,只凭这份忍劲儿,大部分人都有所不及了;换作是她在沈妙歌的年纪,说什么也不会忍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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