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虽立,然圣上犹在壮年,太子气盛,亲近的舒贵妃却是三皇子生母,还保不准这储位将来会有一番怎样的变故。
大房和三房虽马上就要分家单过,可终究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西毓在谢家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庶房庶女,然而只要她姓谢,就免不了会有人将她与谢家联系在一起。此时若是为东毓和南毓择两门贵重的亲事,将来可说不好这贵亲会为谁所用。倒不如索性结两门一般的亲事,一来是压下大房,免得大房有了筹码,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贴到三皇子身上,进而压迫二房,甚至是为整个谢家招来祸事;二来如岳楚这般,虽有才华,但在朝中少有根基的,将来便免不了依靠谢家,自然也就不敢自作主张或是得罪二房。
只是这些心思,除了大老爷自己知道,而北毓也有所领悟外,旁人却是少有猜到的。
反正对于谢府来说,不论有没有觉得东毓是低嫁了的,这总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因而整个谢府,也都因东毓的定亲,而沉浸在一种喜庆的气氛当中。便连大太太廖氏也被解除了本就不那么严格的禁足,得以到宝庆堂向老太太请安了。
只没想到,仅第一日,廖氏便扫了老太太的颜面,给了姑太太谢凤华一个厉害。
是时三太太韩氏身子渐沉,老太太早免了她的请安,不必她过来晨昏定省。小姑娘们又待嫁的待嫁,管家的管家,其余没事干的也被打发了去闺学。屋子里只剩了廖氏和谢凤华没走。
老太太正想先打发了廖氏,再同女儿说些贴心话,却不想廖氏倒是先开了口:“好些时日没来给母亲请安,媳妇心中惴惴,如今见得母亲气色都好,才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谢凤华嘲讽地撇她一眼,当初廖氏是如何被下禁足令,夺下管家权的,她可是全程围观。如今话让廖氏这么一说,倒好像当初的事情就跟没发生过似的,一点都听不出来她是因为犯了错才被禁足。谢凤华在心里暗笑了一声廖氏的厚脸皮,扯扯嘴角,嗤笑一声。
老太太却不似谢凤华那般浮浅,她也像是忘了当日的事情般,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也难为你记挂着我。放心好了,我这里一切都好,没什么要操心的,你只管专心为二丫头相好婆家,也就是了。”
廖氏感激似地笑笑,却道:“老太太疼爱我和南丫头,这是老太太慈爱。可作媳妇的,却不能仗着老太太心软,便心安理得地躲懒了不是。”
廖氏说着,抬起脸来,视线扫过老太太的面庞。
老太太也把视线投过来,与大太太碰撞在一起,“这算得什么躲懒!你是二丫头的生母,如今大丫头的婚事已定。因是老太爷亲定的,我们也不好说是好还是不好,只是连累了二丫头,倒是要把亲事说得低一些了。这本就是委屈了她。可门第上已经如此,便正该好好用心,在旁的地方仔细瞧着,给她相个可心的人才是。这对女孩家来说,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用心看都不为过的。你这作母亲的,说不得就得多受累,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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