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谈拢,她再三道谢,快步拦住半只脚跨过门坎的香叶,转头去了成衣铺。
书肆事了,便只剩下一桩烦心事——卖身契。
如今玉蕊的卖身契在她手里,若是攒够银钱,随时能去官府销籍,从此恢复自由身。
可她自己的卖身契却不见踪影,不知是卫辞拿了,还是交予了府中管事嬷嬷,抑或者,仍在王县令手中捏着。
虽无心探听,但与卫辞同居一处,多少能得知钦差大臣此番来到锦州是为查贪污赈灾银的旧账,王才富首当其冲。若卖身契仍在县令府押着,她怕是要被牵连为罪奴,天崩结局。
宋吟愈发坐立难安,决意主动去寻卫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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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书房。
心腹苍术呈上密报:“公子,宋姑娘的来历查清楚了。”
卫辞接过来一瞧,诚如王才富所言,宋吟六岁被卖入府中,居至今年。只是,生父生母却写着不详,他当即皱眉:“何意?”
“回公子的话,道是十八年前锦州大旱,乡民逃往各地,而后陆续返乡,彼时路引多数不详,官府便放宽了盘查。”
“哦,于是顺手拐带孩童。”
苍术福身:“宋家村的乡邻道,宋氏夫妇长相平平,独女却生得粉雕玉琢,且他二人发卖了女儿后也不见丝毫伤怀,故有此猜测。”
卫辞轻点两下桌案,神色淡淡,瞧不出是喜是怒。如此静了半晌,方开口:“继续查。”
“是。”
算起来,卫辞在锦州已住了十余日。此地距离京中尚远,阴雨连绵,每回出府俱要裹一身水汽而归,湿湿腻腻宛如宋吟,却又不似她那般惹人喜爱。
他想了想,唤来当值小厮:“告诉你们吟主子,我今夜回府。”
听闻消息时,宋吟正苦着脸同玉蕊学刺绣。
绣出来的鸳鸯似是饮了毒,绣出来的花蕊也似临近凋谢,毫无天赋可言。
她讪讪放下银针:“我且换身衣服,玉蕊你也去罢。”
虽说卫辞将玉蕊赐给了宋吟,可他才是府宅的主人,亦是玉蕊的主子。往后一月少不得会碰面,该有的礼节省不得,也刚巧认认脸。
既是夜间,宋吟无意盛装,只往发髻上戴了根玉钗,着一袭水蓝色长衫,婉约有致。
玉蕊同为女子,却仍是看得怔住。心道淡妆浓抹总相宜,怪不得能入卫公子青眼。
两人相携立在阶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倒比先前宋吟独自等候要来得惬意。
她问玉蕊:“你可想过今后的事?”
玉蕊愣了愣,似是有些陌生:“今后?”
宋吟道:“有些女子终其一生盼着嫁个好夫婿,有些女子却也喜爱吟诗作对,还有些女子办学从商,你呢,今后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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