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宛如耐性极佳的猎人,静待宋吟缓神,方重申道:“为何要阻拦我进去。”
闻言,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见卫辞眼底是罕见的温情,遂直白道:“公子还是个雏儿,乱来的话,受苦的可是我。”
原来如此。
卫辞“哼”一声,不同她计较,将人提了起来,又命丫鬟入内换走粘稠不堪的罗衾。
忙至丑时,宋吟不知不觉入了梦乡。迷蒙中,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捏了捏她的脸,再之后,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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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晒三竿,宋吟方悠悠转醒。
欲念疏解过后,红唇肿胀,眼角眉梢散发出淡淡妩媚,宛若被朝露怜惜了的娇艳花朵。
香茗上前伺候她穿衣,视线难免落在瓷白肌肤间的青紫掐痕。竟不知,冷心冷情的公子也有这般热烈的时候,不由得跟着羞红了脸。
宋吟对此一无所觉,探头往外看了眼,问香茗:“公子可是出府了?”
“是。”香茗轻言轻语地答道,“姑娘落在县令府的行囊也一并送了来,若是想瞧,用膳后奴婢带您过去。”
她并不急,先是大摇大摆在卫辞房间转悠一圈,可惜只翻见了兵书与游记,也不知卖身契会放在何处。
宋吟顿觉无趣,差两个侍卫将行囊搬回小院。
她的东西无外乎一箱作画工具,一箱旧衣,以及缝在内兜里的铜币,寒酸得紧。
再掐指算算,卫辞尚要在锦州住上月余,待他回京,总要渐渐将她忘记。届时,则需宋吟自个儿筹谋挣钱的法子。
只是,做些什么营生好呢?
可话又说回来,宋吟“住”在县令府近十年,有幸踏出大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以至于对此地的风土人情一知半解,仅仅晓得是名唤“大令”的朝代,锦州应处于南方,旁的便不清楚了。
她长叹一声,仰倒在美人榻上,为自己迟来的职业生涯感到惆怅。
卫辞却是过了晌午便回至府中,有仆妇面禀宋吟白日里都做了什么。听罢,他眉间挤出小小“川”字,不可置信道:“竟还未起?”
他唤来随行医官匆匆前往小院,见宋吟蜷缩在榻上,仅露出一张温顺的小脸,唇角微翘,分明正睡得香甜。
“……”
既非患病,卫辞面色复杂地挥退医官,半蹲下身,掐住她秀美的鼻,如愿将宋吟弄醒。
她悠然睁开了眼,眸光潋滟,带着几分迷离,语调也低低柔柔:“公子今日回来可真早。”
“你是猪么,夜里睡,白日也睡。”
倏然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宋吟目露茫然。
她醒了醒神,跪坐起身,试探着搂上卫辞精瘦的腰,在他胸前眷恋地蹭了蹭,道:“公子不在,府中也只有香茗一个愿意同我说话,简直闷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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