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灰尘的口脂早已褪尽绯色,徒留苍白。
还有一本翻开的书册,被黑白两枚棋子压着,固定了书页。
赵庆神识探出,将宅子中散碎的物件控制住,而后激发了一张御风符箓。
简单做了轻扫。
盏茶时间后,他坐在小姨的妆台前,翻阅着那本没有看完的书。
经历岁月磨灭,书页微微卷起,颜色有些暗黄。
小姨坐在这里的时候,这儿应该很香吧?
不过眼下也只剩岁月的气息。
哗啦……
书册缓缓翻动。
【徐子卿最终还是没有放下罂怜。】
【在这个初冬之夜,独自乘舟到了江心……那尾游鱼倏地跃出了水面,在船上化作了一位娇俏女子。】
【徐子卿怔怔出神,从怀中取出了那只绣花鞋,低声道:“罂怜,我以后与那狐女断绝来往可好?”】
【名唤罂怜的娇俏女子露出浅笑,将那只绣花鞋抛入了江中。】
【她轻声开口:“过些时日便要结冰了,我们去那片芦苇荡吧……你失去的精气,我取蚌珠助你补回来……”】
赵庆默默看着故事。
这是一本《长生志异》,其中讲的都是一些修士神奇夜宿庙镇,或是妖狐鬼怪与凡人的情情爱爱。
看来小姨当初也是个懵懂少女?
赵庆苦笑摇头,暗自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可一点都不懵懂,自己从紫珠圣地回来……稀里糊涂的就到了这里打扫卫生。
期间被pua了多少次,数都数不过来。
他将书册放回原位,等晓怡回来以后,也能继续看完……
司禾幽幽道:“看啊!徐子卿跟狐女怎么认识的?”
“往前翻!”
啊这……
赵庆心中默念:“应是孤男寡女的夜遇,或是主角被鬼怪附身,后来被狐仙救下云云。”
“没什么看头,都是套路。”
司禾:……
“怎么夜遇的?”
赵庆受不了脑海中的吵闹,无奈拿起书册往前翻了一下,找到了故事的最开头。
【延阳书生徐子卿,年二十,无双亲。】
【屡试不中,尚未娶妻,唯钟渔趣。】
【秋夜,子卿夜钓而回,于灯火之下研读经义。有少女至,共赴**,别无所求。】
【少女芳香诱人,体态风流,三寸小足踩着绣花,步行之间,若进若退……】
【“我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爱慕你徐子卿为人高雅,希望你能看得起我。”】
赵庆:……
原来是泡友,徐子卿还是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
哪个弱智写的故事?
这不妥妥的荼毒小姨稚嫩的心灵吗?
司禾好奇的声音传来,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方才说的男女夜遇,和鬼怪附体……讲讲?”
讲讲?
讲个六啊讲……
赵庆将目光投向床榻,浅红的被褥也显得有些陈旧,当初的颜色应该很是鲜艳。
枕边散落着一条发带,两枚耳饰。
有趣的是,这左右两枚耳饰又不相同,别具一格。
倒是没有见过小姨带什么耳饰……
最终,赵庆的目光停留在一本手册上,它静静的挂靠在床头,但却没有那么显眼。
简单翻阅之下,里面都是小姨自己记录的一些东西。
文字清晰娟秀,灵动而又内敛。
“巳月六,灵石兑换黄金百两,结余八百二十枚。”
“巳月八,购买符箓两张,辟谷丹三瓶,结余七百九十枚。”
“巳月十三,与虹姐去坊北看了莲池,购买灵鱼一条,结余百六七十枚。”
“巳月二十五,母亲回离国了,不知何时才能再去离国看一看大漠。”
“长生坊春天有桃花看,只可惜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