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曼海姆摊开手，“他已经够可怜了。”

希亚盯着那个平民，不理会曼海姆。

矮人只好从仓库的另一头端来半桶污水。

史迪威嚷道：“这是拷问，我没兴趣，申请不参加这次任务。”

“只是询问，我们是遵守秩序的队伍”，希亚显然是在讽刺谁，她用眼神指挥曼海姆动手。

凉水的扑面冲击让平民浑身一颤，从鼻子吸进的水让他猛烈咳嗽一声，他努力睁开眼，眼前昏暗脏乱的环境和四个陌生人令他感到恐惧，他看到了巨剑、战锤、铁钉、凿子，吊钩……

希亚弯腰靠近看他的眼睛。

“你们不是治安军……”平民的声音虚弱无力。

希亚：“你在哪里遇到他？”

平民看着希亚，又看另外三个人，“谁？”

“你在哪里遇到他？！”希亚加重语气。

塔兰特补充：“那个让你飞起来的人。”

平民张着嘴不说话。

曼海姆：“你还记得什么？”

平民摇摇头。

塔兰特：“你叫什么，住在哪里？”

平民：“舒克林，住…白雾区。”

“白雾区？”塔兰特有些奇怪，白雾区的居民穿着会更好一些，“哪条街？”

“你们要什么，我没有钱”，舒克林想掏口袋，两只手被牢牢固定。

史迪威已经搜过他的口袋，什么都没有。

希亚按住他的头，“回答我的问题，你在哪里遇到他。”

“让我想想…我记不清了”，舒克林乞求。

希亚放开手，“你最好能想起来，否则你走不了了，野狗会咬破你的裤裆！”

三个队员都把视线移在队长脸上。

“我会把你剁成207块，每一块都用臭水搅拌，让它们冲进下水道，由淤泥怪消化成绿色排泄物，你的家人再也认不出你，你没来过这个世界”，希亚认真地描述，“现在想起来了吗？”

舒克林：“我会想起来的，给我点时间……”

希亚转身，“给你半小时”，她往门口走去。

拷问的技巧是由两人配合，一个人用威胁击溃情绪，一个人用关怀套取信任，塔兰特蹲下身用抹布给他擦拭滴落的水珠，“舒克林，别着急，冷静地想想，你最后记得的事，地点，人物，我会让你走。”

舒克林看着地面，“是在…一条巷道，那个人站在我面前，我记不清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飞在空中，我很害怕，然后到了这里。”

“那个人有什么特征？”

舒克林歪着脑袋回忆，“没有特征，像一个黑影。”

“身高，穿着，他有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他穿着斗篷，看不到脸。”

“地点在哪里？你说的巷道。”

“在洪都区。”

“你去洪都区做什么？”

“我…记不清了。”

“你从白雾区往洪都区？”

“是，是的。”

“你一个人吗？”

“对。”

“马车？”

“我…步行。”

“你走了多久？”

“什么？”

“从白雾区出发到洪都区那条巷道你用了多久？”

“我没注意。”

“好吧”，塔兰特站起身，“你休息一会儿，她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看看还能想到什么。”

曼海姆跟着塔兰特走出门，看到希亚靠在墙上思考，“有收获吗？”

“你们吓坏他了”，曼海姆关上木门，“只是一个普通人，完全没必要。”

“箭头，你怎么看？”

“所有的关键问题他都记不清了。也许是忘了，也许是隐瞒。”

“除此之外呢？”

“我感觉，他没有表现的那么害怕。”

希亚有点兴趣了，“你也觉得？”

“他理应害怕，但肢体上却没有这种迹象。”

曼海姆：“什么意思？”

“潜意识的防御会把手指握成拳，眼睛不敢直视。舒克林跟我对视，他好像在观察我。”

希亚：“他睁眼的第一句话还记得吗？”

曼海姆瞪着眼睛，当然不记得了。

塔兰特说道：“怀疑我们不是治安军。”

“他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醒过来就联系到治安军？他做了什么令治安军感兴趣的事。”

塔兰特已经明白希亚的意思，可逻辑上还有问题，“如果他真是鬼魂，为什么受到攻击时没有触发序列术？大宗师级的法师不可能如此轻易被抓。”

希亚：“即使不是，这个人也不是普通平民。”

“砰！”半根铁钉穿透仓库的木门扎了出来，钉子上带着血！

塔兰特迟疑了一秒，这铁钉是怎么回事，谁射出的，血是史迪威还是舒克林？

曼海姆推开另外半边门，“史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