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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丝,风吹成烟,傍晚时分,前法租界洋楼区的那条梧桐路上,薛向牵着小家伙,小家伙牵着柳总裁,缓步而行,将原本就不宽大的马路,占去了大半,头前雪白如球的小白,欢实地在前奔驰着,时而飙到远方,时而,又飙回近处,密集的大树,和丰茂的绿化,让小白似乎有种回到丛林中的感觉。
来明珠不过三五天,小白瘦下来的身子,很快又在小家伙无节制地犒赏下,如气球般充盈起来。
“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大家伙,咱们现在应该是,沾衣欲湿梧桐雨,吹面不寒白桦风吧。”
一身紫色短装的小家伙,摸摸短袖上的薄薄水雾,瞅瞅两边高大的法桐,在瞧瞧两侧花池边健壮的白桦,忽地,仰头道出了这么一句。
“妙极,妙极,骆宾王七岁会诗算什么,咱们的薛适小同学十一岁就会改诗了,真是天才儿童啊!”
薛老三这句夸赞,可谓是半真半假,小家伙这句诗未必改得多么好,可至少入情入景,更难得的她小人儿,看着眼前景色,就能即时吟出一首切题的诗来。
要说小家伙爱读诗,自然是薛向浸染的,薛向这文艺青年,喜欢现代文艺中的小说、散文、杂文,评论,独独不喜欢现代诗歌,即便是他曾盗用的那首《一代人》,以及甚至欣赏天才诗人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但他依旧倔强的认为现代诗,不是诗歌,诗歌就应该兼顾简练,优美,朗朗上口,传达美妙意境、哲理,此四位一体方得为诗。
可现代诗歌,后三者或许都能勉强兼顾,独独在简练上,却远远被古代诗歌抛下。
他甚至更认同某后世著名愤怒文艺青年,对现代诗的评价:把散文拆开了,每句一段,就是现代诗。
是以,这些年来,薛老三读诗,依旧读得是古诗,读的是历代名诗汇编。
通常薛向对什么感兴趣,小家伙也会对此产生兴趣,当然武侠小说除外。
薛向爱读古诗,小家伙少不得也得附庸风雅,没事儿就凑上来,学上几句,而每学会一首诗,背给薛向听了,总少不得换回一句夸赞。
而小人儿收集夸赞成狂,自然学习古诗的热情,就迅速高涨,以至于到如今,小小人儿,已经会背唐诗近百首,名副其实,算个小才女了。
却说小家伙得了薛向夸赞,得意冲他做个鬼脸,忽地,松开薛向和柳总裁的手,嘟嘟嘟,朝前面的小白追去……
“晚饭去哪儿吃,我的小表妹~”
薛向忽然一把握住柳总裁的玉手,油腔滑调地来上了一句,尤其是,“小表妹”三个字,被这家伙拖长了音。
刷的一下,小妮子脸红了,轻啐一口,抬手就擂在了薛老三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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