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干脆就把他招为女婿,不就有了么!”
这时代未出阁的富家千金,被说成这种话,不亚于羞辱。
何况这人还是自家哥哥,宝钗自是又羞又愤。
扑在薛姨妈怀里,梨花带雨:“妈,你听听哥哥说的什么胡话!”
薛姨妈老脸一沉;“你这逆障!还不给快你妹妹赔罪?
如今除了宝钗,我还能靠谁?”
薛蟠知道严重了,挤出笑脸来“好妹妹”、“好妹妹”的不停赔罪。
宝钗就是不理。
边儿站着的香菱,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道:‘“要是能去琮三爷那边,我倒能脱离苦海了。
原想着脱离了人贩子的苦海,谁知薛大爷这儿也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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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后门。
王熙凤的轿子由两个做粗活的媳妇,悠扬地抬往廊下。
这顶轿子是双人抬轿,左右两道木杆横着。
前后再各自竖着穿过来一条。
又在两条竖着的横穿过来一条横着的。
两个粗使媳妇抬起,竟是健步如飞。
颜色是封建社会辨别尊卑最明显的标志。
贾琏是五品官衔。
一二品绯色(大红)
三四五品(蓝色)
六七**品(青色)。
平民、商人的轿子如果僭越,即可按“谋逆”的罪名处理。
王熙凤的轿子便只能打靛蓝的络子,缀上珍珠美玉。
车厢里。
坐在不失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猞猁狲大皮垫上。
王熙凤的丹凤眼透着毒辣,身材惹火。
花蕾饱满,头发盘起,作俏妇人打扮。
因为贾琮去年的发难,把她违例的印子钱宣之于众。
迫使她回东路的大房住下,人多嘴杂。
贾琏与秋桐的事,她隐约有些耳闻。
故此公公把秋桐赏给贾琮,对于妒忌心十分强盛的她。
自是十分喜闻乐见的。
但小叔子这仇,她非报不可!
这是能把尤二姐的男性胎儿活生生打下来。
还能伪装出贤惠的毒辣女人!
这是能把觊觎她的贾瑞整死的女人!
焉能受一点委屈?
廊下的贾珍院子门口下轿。
尤氏闻知出来迎接,不像往日亲热地说说笑笑。
尤氏只穿一身浅红的家常便服,裙子拖地,味道极其成熟。
她掩饰了自卑,行下台阶上来执手:“难得凤丫头过来一趟,自打咱们出了事。
门前冷落鞍马稀,不知是什么风把你这颗红辣椒给吹来了?”
“瞧大嫂子说的什么话!”
王熙凤洋装出一副怪尤氏生疏的样子。
亲热地叫丰儿、平儿表上礼物,银蝶接过。
二女并肩进门,至堂屋,拉家常。
“谁没有落魄的时候?都是托着祖宗的虚名儿。
我们还是妯娌之间,怎么反倒生分了?
我是常惦记着珍大哥、珍大嫂子.......”
尤氏心中暗笑,早看穿了王熙凤那副虚伪的面目。
常惦记着我们?
恐怕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但礼多人不怪、花花轿子众人抬。
尤氏面露笑意也不点破,只作虚以委蛇。
拉了一堆女人之间的家常话。
王熙凤这才顺其自然地道明来意道。
“珍大哥、蓉哥儿怎么不见呢?”
“你找他们有事?银蝶,去喊珍大爷。”
尤氏也顺水推舟,家里不是她做主。
即使贾珍、贾蓉轮着玩她两位过继的妹妹。
她也权当作看不见,忍气吞声罢了。
银蝶去通知了。
贾珍贾蓉才过来堂屋。
贾蓉新娶了一房正妻胡氏,夫妻俩正在新婚燕尔呢。
贾珍也正在玩两个小姨子,进来时父子二人皆容光焕发。
但眉目、眼袋间一抹黑印,双目泛着血丝。
明显房事过多导致,精气不足。
银蝶又上茶,四人同坐一堂。
贾珍笑哈哈道:“大妹子怎滴有空过来,所为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熙凤暗自翻了白眼,笑吟吟道:“只是我最近翻了翻旧账,总觉着不对劲。
珍大哥,去年参你的那个御史叫陈东生,圣上龙颜震怒。
才打落了你们一房,陈东生和秦老爷是同年。
去年贾琮那庶子便去拜访过,当时我也提过.......
如今就在前儿六月,陈东生提拔了贾琮那小娘养的为院试案首。
他一跃成为咱们大楚第一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