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贾宝玉看到法海严肃的脸急得没穿鞋就要下床行礼,结果被葡萄卡住了喉咙,猛拍着胸口咳的撕心裂肺。
法海皱起眉很是看不上他这番模样,自己一句斥责还没说,他竟已吓成这样?日后如何顶立门户?!法海走上前喝退了袭人,一掌拍在他后背上,贾宝玉一个踉跄将葡萄吐了出来,手忙脚乱的站稳,叫了声“老爷”,低着头缩着脑袋不动了。
法海盯了他半晌,又一一扫过几个貌美如花的丫鬟,尤其是袭人和碧痕,眉头越皱越深,贾宝玉元阳不在,两个丫鬟元阴已失,简直乱七八糟!这里的男女都这般不规矩?
他斟酌的问了一句,“宝玉!日前我训诫你的话都忘了不成?”
“老老爷,我……我没吃胭脂……我,我不敢了……”贾宝玉抖了一下,目光躲闪的回话,到底不会撒谎,说完忍不住心虚的瞄了眼袭人。
法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袭人暗自叫糟,却只能将头垂的更低,没法辩解。法海冷哼一声,“贪花好色!冥顽不灵!倒不如我化了你去,好生戒掉你这色心,免得你入了魔障,害人害己!”
闻讯赶来的贾母一进门就听见他要化宝玉当和尚,顿时觉得头更晕、脸更白了,“你,老二你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哎呦,快来人去请道士和尚来家里看看!”
法海想起这家人不喜当和尚的事,便也不再提及,只扶着贾母坐下,义正言辞的劝说,“母亲,宝玉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害他的。您看看他,装病偷懒,贪花好色,日后如何当家做主顶立门户?”
“咱们是什么人家?哪里需要我的宝玉去外头受苦?纵使他一辈子不爱读书,就让他做个富贵闲人又何妨?总归要护着他的。”
“老祖宗——”贾宝玉眼圈一红,两步跑进贾母怀里,却碍于法海在场没敢哭出来。
法海不赞同的看着贾母,“母亲,您这是在害他!谁能一直护着他?等他父母故去,他还想指望谁?若这家业散了,他又能指望谁?”
“胡说!胡说!你……”
“母亲,兴盛交替是为常理,任何家族都不可避免,居安思危、教养子孙才是正道。养不教,父之过,我总不能等他到了黄泉再去埋怨我。”
法海对天上地下是什么忌讳也没有,可贾母却被他气了个倒仰,这是诅咒谁呢?想骂他,偏他说的确实是道理,倒显得她老糊涂,拦着人家教儿子了!这是在指责她养歪了孙子啊!
法海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已经听进去了,心里很是欣慰,便又接着劝道:“母亲,宝玉年纪不大,从现在开始用心读书,即使考不上功名也可以通晓事理,有益无害。至于,”他回头看了一眼,“女色方面万万不可沉迷,否则迷了心智,与废物何异?”
被他扫到的丫鬟全都跪在了地上,急着想辩解,又怕一开口就似承认了迷惑少爷。
贾母终于顺过了气,见自己看重的袭人也被编排,气得拿拐杖狠敲了两下地面,“什么沉迷女色?你胡乱说话让丫头们还活不活了?”
法海惊讶的看看她,想了下,压低声音说道:“母亲不知此事?那不如找大夫来验上一验,宝玉年纪尚轻,沉迷此事恐怕会伤了根骨,折了阳寿。”
“你!好!我就找稳婆来让你死心!”贾母是不信自己身边出去的丫鬟会不守规矩,袭人是她定下要给宝玉当姨娘的,这会儿被二儿子说成了狐媚子,还有什么脸面?正好让稳婆来证个清白,好教二儿子也消停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