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用力把贾琏扶起来,听着他小声哎呦哎呦的叫疼,心里恨死了贾赦,硬邦邦的道:“老爷,二爷他伤势颇重,儿媳带他下去看大夫了。”
“站住!”贾赦厉喝一声,对她的态度十分不满,“谁说让他走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掺和什么?我还没说你,秋桐是怎么回事?本老爷赐给琏儿的小妾你也敢收拾,嫉妒成性,想跟你姑妈一起去作伴吗?”
这话严重了!纵是王熙凤性子泼辣也不敢真的跟贾赦吵起来,一时词穷只能红着眼看着贾琏,贾琏却阴差阳错的被她感动了。父亲不可理喻、胡搅蛮缠,妻子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维护他,这种感觉让他冰冷的心里暖了起来,“老爷,将秋桐送去庄子是儿子的主意,不管怎么说,秋桐以前也是您的小妾,儿子送她去庄子养老也说得过去。”
父亲的小妾送给儿子当小妾?乱七八糟!法海眼一眯,声音很冷,“来人,去请太医,扶你们二爷回房休息。”
“是,二老爷!”贾琏的小厮早就急红了眼,听他吩咐立马大声应下,冲过来轻手轻脚的将贾琏扶下去。
法海看着贾赦气怒的样子,伸手比了下,“有事还是到书房说吧,不要让下人看了笑话,兄长,请。”
贾赦想再斥骂他几句,对上他冷漠威严的双眼却像被堵住嗓子,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进了书房。这明明是他贾赦的院子,却突然可笑的觉得法海才是这里的主人。
法海摆了下手,命下人们收拾好院子退下。一走进书房他便看到贾赦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坐在书案后饮茶。他面无表情的坐在贾赦对面,盯着他问道:“兄长身为家主,理应以身作则,何以将府中闹得一团乱?赏玩古董本是雅事,兄长却想强抢他人传家之宝,可想过那叫石呆子之人会有何下场?若族中人人效仿之,贾家没落便也不远了。另,子不教、父之过,兄长多年不思教导琏儿,竟还将自己的妾室赠送给儿子,不顾琏儿沉迷女色耽误前程……”
“够了!你凭什么对我说教?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是国公爷了!比我高了好几级,哼,平日是我让着你,但你也别妄想爬到我头上来管我的事,别忘了,在这府里我才是袭爵人!”贾赦双目赤红,他知道自己没能耐,但看着伪君子的弟弟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成了修行有成的仙人、成了百姓感激的恩人,他实在没办法不在意!好像从前旁人说他不如二弟的那些话一下子全变成了真的!以前他还能嘲讽贾政伪君子、考不中科举升不了官,现在呢?现在的贾政和他简直是云泥之别!
法海严肃郑重,一心只想在离府之前再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身为家主整日花天酒地、不顾子孙,愧对祖宗,今日我就上禀族长,代父请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