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笑之的手劲也太大,苏明音不耐道:“两个笨蛋,拿把剪子来把袖子剪......”
说着,又想起前朝那个著名的“剪袖寄相思”的典故来,看着齐笑之的黑脸,他嫌弃地撇撇嘴,道:“去找白管家借身衣裳来,直接换了不就行了。”
一番折腾,客已散尽,苏明音用惯了丫环,不喜小厮近身,便让二人关了门出去。
刚解了几道外衣扣子,齐笑之的眼睛微颤,看上去正在醒转,苏明音却没瞧见。
于是,齐笑之朦朦胧胧刚睁开眼,便看见一个人坐在他床边脱衣服......
“媳妇儿......”他醉眼迷离道。
苏明音穿衣的手一顿,面色渐渐黑得发沉,良久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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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延青回来,赵嫣然放下针线,道:“那衣裳瑜林可还喜欢?”
陈延青点点头。
“我就说嘛!回云坊的料子轻轻薄薄的正好......弟妹还跟我犟......”
赵嫣然欢欢喜喜地说了一长串,又道:“你过来帮我穿一下针,这一到晚上眼都花了......”
陈延青接过针线篓子,往凳子上一踏,略掂了脚,放到衣柜顶上。
这样一来,便是赵嫣然踩着桌子也够不着了。
赵嫣然杏眼一瞪,“陈木头你要干嘛呢!里头是给熠哥儿做的帽子,就差几针了。”
陈延青擦了擦凳子放在一边,闷闷道:“晚上做这个伤眼睛,明早再给你。”
赵嫣然也气不成了,扑哧一笑,道:“你这个木头,我不问你就不说啊?”
陈延青道:“你问的,我说。”
赵嫣然哼了一声,眼里却带着些笑意。
陈延青端着茶灌了几口,忽道:“今天我看见贾政了。”
赵嫣然抬头看他,咬了咬唇,“说他干什么?”
陈延青认真道:“以前我朝他行礼,现在他朝我行礼,我比他好。”
赵嫣然心头一松,看着陈延青木头一样的脸,哼道:“你这说话说一半的臭毛病,想吓谁啊?从以前到现在,你就是伺候我的命!”
陈延青点头,又道:“他现在很丑,我现在也比他好看。”
赵嫣然看他顶着一块狰狞的胎记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比贾政好看的样子,撑不住笑了。
虽然她不喜欢贾政,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相貌确实生得好,看看瑜林就知道了,这陈木头,就是遮去胎记也比不过。
只是,谁叫他是她赵嫣然的男人呢?自家相公自然比旁人家的更英俊。
赵嫣然正要哄陈延青几句,却听陈延青道:“是真的,他脸上一道一道的挠痕,面色黄得很,也生了白头发,要不是边上有人叫他,我都没认出来。”
赵嫣然起了兴致,往床里挪挪,拍拍枕头让他上来,“怎么说?”
陈延青自个儿脱了靴,放在赵嫣然的绣鞋边,道:“听说他们家闹休妻,那王氏发卖了贾家的祭田......”
赵嫣然一拍大腿,乐不可支道:“该!叫她三天两头地折腾老娘......报应来了!”
陈延青等她静下来,又接着道:“又有人告了她放利子钱......”
“多少年头里的事了,不是被她那好兄弟按下来了么?”赵嫣然似想到了什么,蔫蔫道,“有王子腾在呢,别说利子钱,就是打死人命又怎样,总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