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听到暂且二字,只得点头道:“父亲放心,我暂且不告诉俞恒便是。”
黛玉看了他一眼,道:“我看爹爹说得对,时过境迁,再计较就显得咱们气量狭小了,不管如何,丑儿已经出过气了。”
黛玉嘴里刻薄不让人,心地却十分宽厚。
林睿道:“我知道了。”
用过午饭,一家人说了一会话,打发儿女去午睡,林如海方对贾敏道:“日后去贾家,别带玉儿去,若是来请,亦都推了。”
贾敏道:“我也是这样打算,老爷放心。在回来的车上,我已经和玉儿说了,尤其是宁国府,怪道外面都说那府里除了门口两个石狮子干净,里头的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呢,我哪敢让玉儿过去?只是玉儿问,我又不好说。”
相比荣国府,宁国府的确是污秽不堪。
林如海曾见贾珍孝期之间吃喝嫖赌,聚集了一干世家子弟以骑射为名,行令人不齿之事,上上下下,皆系不堪之人,让人难以入目。林如海偶尔还能听说贾蓉前妻秦可卿和贾珍那一点子不干不净的事儿,至有尤氏姐妹亦曾见过他们在宁国府中和贾珍鬼混。
林如海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贾敏亲自递了一碗茶给他,道:“去年我们来到京城不久,宁国府就办了丧事,死的是珍哥儿的儿媳秦氏,说来,她也是个可怜人,死反倒是解脱了。他们府里的事情也就瞒着自己府里,外面谁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什么扒灰、养小叔子,愈觉他们无药可救了。”
林如海一听,便知她亦知晓贾珍和秦氏之事了。
林如海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既然知道宁国府不好,那便敬而远之罢。倒是你说那秦氏命薄,既行无耻之事,何以反令你怜悯?”
贾敏叹道:“若是她心甘情愿自然不必咱们说这话,偏生她并非如此。”说着,将自己从旁人口中所知,秦可卿更衣之时贾珍闯进强行不轨之事说了,后为尤氏觉察,羞愧自缢,又将贾珍和贾蓉父子同时与尤氏姐妹鬼混一事亦说了。言语之间,贾敏掩饰不住的鄙弃。
林如海不知秦可卿其人如何品行,只隐约听过一两句扒灰的事儿,今闻贾敏说,不觉奇道:“那些高门大户哪家没有一点子腌臜事,你如何知晓得这般清楚?”
贾敏道:“别人家遮遮掩掩,不叫外人知道,然而贾家的事儿有几件瞒得过外人?不然不会有那些话儿传出来了。说来,这些我还是从苏太太口里知道的呢,跟我说别叫他们宁国府玷辱了咱们家的孩子。敬哥哥一味炼丹修道,珍哥儿肆无忌惮,府里谁不听珍哥儿的?倒有个焦大极忠心,看不过去吵了几句,偏生又被他们作践死了。”
林如海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们这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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