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鼎悄悄地道:“我也觉得林姐夫本事厉害得很,二哥你瞧,林姐夫为官至今不过十年,何等平顺?竟是半点儿波折没有,立时便成了两淮盐运使。我听荣国府的赦表兄说,他已归还了荣国府所欠银两,原是因林姐夫而来,林姐夫在述职后降旨前也把五万两还了。”
史鼐道:“咱们家是不是也欠了银子?”
史鼎想了想,摇头道:“家里的事情你我怎么知道?原本父亲只告诉大哥,如今大哥去了,想来二哥将来就能知道了。二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史鼐沉思片刻,道:“我觉得林姐夫有些趋利避害的本事,不然不会这样一帆风顺,因此跟着他办事,大约不会错。林姐夫为什么急着还银子?赦表兄那样的人物,哪能想到这一处?必然其中有些儿缘故你我不知。咱们家竟也要还上才好。”
若说欠银,满朝文武泰半都欠着银子,即使是太子皇子,亦欠不少。
史鼎听了却道:“我劝二哥缓缓罢,切勿对父亲提起。我虽性子粗豪,却也不是傻子,父亲的性子大概明白些。若是哥哥这样去问父亲,去劝父亲,说不定父亲反恼了,说二哥早就觊觎着大哥哥的爵位,故大哥哥尸骨未寒便想插手府里的事务。因此,二哥不妨等一等,等到二哥能当家作主了,想怎么料理便怎么料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又道:“听说林姐夫今年斩了王家的一个旁支子弟,半点儿不留情,凭王子腾的性子,必然不依不饶,他们家都是胆大包天的主儿,为了银子权势,素来视国法于无,拉帮结派比咱们家和贾家更甚,咱们若是想和林姐夫交好,得留心些。”
史鼐冷笑一声,道:“论亲戚,咱们和林家可比他们亲!王子腾原是个有本事的,只可惜太护着自己人了,溺爱过甚,不管对错,都是别人的不是,如此一来,哪能教好子孙后代?王子腾现今两女一子,长女已得了他们姑妈几分真传,次女尚且不知,儿子王仁却最是无法无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们家姑太太做的事情我隐约听到了一点子风声,不止如此,连王子腾的夫人也做这些,可见是耳熏目染所致,不以为意。咱们四家虽有交情,竟远着他们的好,贾家也远些,似林如海这样的人物,才值得咱们结交,毕竟是妻贤夫祸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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