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历来就是大事,没人捣乱也有风言风语流出,稍微处理不好,牵连就甚为广泛,这次还有徒枫在背后煽风点火,纵是徒桦快刀斩乱麻,把该灭的不该灭的通通都给灭了,也没能把事态彻底镇压下去,反而是逐渐扩散开来,原先是京城里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现在是举国上下都在说了。
尤其徒桦得罪的不是别人,而是最小气的读书人,这些人骂人可有水准了,不带脏字不说,还变着花样来,甚至著书立传,大有硬抗到底的架势,一时之间,人们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恰在此时,天公还不作美,竟然给闹起旱灾来了。从三月底算起,北方大部分地区,整整两个月滴雨未下,而那些有幸下雨的地儿,也是意思意思洒了两滴,地皮还没打湿就雨过天晴了。
本来呢,这两件事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一个是天灾,一个是*嘛。但在某些地方,有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矛头还直至徒桦,说是他为君不仁,触怒了天道,上天才会降罪于民。
这个说法源于何方已经无从考证,但它一经传出就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
林瑜满心以为,这样混乱的局面是徒枫乐于见到的。毕竟,眼下坐在龙椅上的人还是徒桦,他的皇帝当得越失败,徒枫起兵反他的时候,阻力才会越小,成功的机会也会因此更高一些。
不过随着旱灾程度的加重,徒枫的眉毛蹙得比谁都紧,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欢愉之色。
林瑜和柳泫商量了下,都认为徒枫是在担心长远之计。天下是徒家的天下,被徒桦搞得太糟糕了,最终要他来收拾烂摊子,会担心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后来问了林瑾才明白,徒枫根本没有想得那么深远,他一心忧虑的,全是眼前之事。这次旱灾的影响范围很大,除了中原的北方地界,漠南的大片草原也受了灾,瓦伊人的牛羊没有足够的食物,冬天之前一定会南下骚扰。
兄弟阋墙,一触即发,强敌环绕,虎视眈眈,难怪徒枫会忧心忡忡。更要命的是,他们的位置还很糟糕,幽州处在京城和漠南草原之间,是抵抗瓦伊人的第一阵线,腹背受敌的日子可不好过。
当然,徒桦只要不是笨到极点,是不会做出在刘策率军抵抗瓦伊人的同时背后插刀的举动的,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只要在背后看戏就好,等到双方打得差不多了,再派人北上收拾残局即可。
徒枫和他的幕僚们,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幽州的兵力和物资筹备,撑不起双线作战。
于是有人就说了,他们可以不抵抗,让瓦伊人进关,等到京城撑不住了,再从背后伏击瓦伊人。那个幕僚可能觉得自己想法精妙,说得滔滔不绝,两眼放光,而其他人也有不少附和他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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