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摊了摊手,道:“所以我不叫你替府里费心费力地忙活,为他人作嫁衣裳。如今才好,你好好养胎,给巧儿添个弟弟,不管咱们挣多少家业,都是巧儿兄弟的,咱们将来后继有人,巧儿将来有兄弟撑腰,再好好请个先生教导,也凭科举晋身,给你挣个凤冠霞帔!”
凤姐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风情无限,道:“你怎么不想着给我挣个凤冠霞帔呢?作什么把自己该做的事儿推到儿子头上。”
贾琏笑道:“我是没那份本事,身上这个同知还是捐来的虚职,领几两银子,没当差的实处,况且我也不大精通官场上那些东西。若能安安稳稳地熬到袭爵,你自然就有三品的诰命了,若不能,只好指望儿子了。”
凤姐一惊,问道:“何出此言?难道咱们不能安安稳稳地熬到袭爵?”
贾琏想了想,悄声道:“我跟你说,你别外露,这也是我不指望府里的缘故。我拜了先生为师,先生才悄悄告诉我,别的他不知道,唯独这两府里做了许多违法乱纪之事,我细细一查,回头再看律例,真真是触目惊心。首要之事就是咱们府里因接驾还欠着国库里的银子,大几十万两银子,哪里还得起?其他几个主子哪个手里没几条人命?幸亏咱俩没来得及做这些就收手了。如今上头不闻不问倒好,若是有一日想起来了,削爵是小事,入罪才是大事。”
凤姐脱口问道:“这些事情,你跟老太太说了没有?老爷知道不知道?这可是大事,咱们家如今赫赫扬扬的,有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盛,谁能想到有落败的一日?”不觉想起秦可卿临终前的赠言,凤姐面色苍白,如实告诉贾琏。
贾琏低头想了想,道:“蓉儿媳妇倒是个有见识的,想来那时就料定咱家不好了,念着和你的交情,提醒你几句。可惜,咱家不是宗族嫡长一脉,祭田等事都该东府里珍大哥管,咱们说不上什么话。你问我跟老太太和老爷说了没有,你让我怎么说?老太太不得骂我胡言乱语才怪,别说家里上下人等,就是咱们两口子以前不也认为咱家再过个百儿八十年都不会败落?况且老太太偏心,冷眼看着我这个长孙行管家之事,我提醒她作什么?至于老爷,我如今看着老爷,上回我因石呆子的扇子说两句老爷就打了我一顿,叫我怎么说?说了老爷只认为我危言耸听。倒不如咱们两口子好好经营,想个退步抽身之计,别人我管不得,横竖太太是没罪的,迎春出嫁,琮儿年幼,老爷除了好色好古玩,也没做过别的伤天害理之事。”
凤姐忧心忡忡地道:“怕就怕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不也是先生教你的话?我一直都记着,所以虽然府里各有各的打算,哪怕咱们没法子管家理事,我也不想让咱们府里败落。何况,咱们老爷是一家之主,欠银那件事儿无论如何都落在老爷头上,反倒是二老爷无辜得很,平常住在荣禧堂,出事就是老爷,二太太从前做的那些事早收了尾,也必能叫人发现继而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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