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疑惑道:“我名林黛玉,何来绛珠?”
话虽如此,心下却想起宝玉凤姐被魇时,癞头和尚说的话,那绛珠,分明指的是自己,难道便应在了此处?可是,又怎么会是秦氏来请?
见黛玉不似宝玉那般,不用自己开口便随之而来,秦氏不觉笑道:“难道妹妹竟忘记了前尘?连自己的本身都不记得了?西方灵河案上三生石畔的绛珠草,天生地养,修得女身,便是妹妹了。快随我去罢,莫误了良辰,倒让警幻姐姐怪我无能。”
说毕,便携黛玉之手,径自出了荣国府,到一所在。
黛玉内心已是震惊异常,不由得强装镇定,举目打量自己周围之景,却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既无人迹,也无飞尘,竟是仙境一般。不过,依秦氏所言,本就是仙境也未可知。
正想着,便听有人唱歌,歌声缥缈,别具一格。
尚未听清歌声所颂,便见一女子蹁跹而至,袅娜风流,与众不同。
黛玉抬起头,打量她时,她已上前道:“绛珠妹子,你我姊妹当日在离恨天一别,展眼已将十三载矣,别来安否?”
黛玉蹙眉,道:“尔是何人?口口声声绛珠长绛珠短,好生没礼!”
旁边秦氏抿嘴一笑,那女子也跟着露齿,靥笑春桃,唇绽樱颗,具有绝代之风华,开口道:“我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妹妹下世前亦曾在我案前挂号。”
秦氏解释道:“这是我姐姐,我名兼美,字可卿。”
一语未了,又听女子道:“都怪姐姐二人,那年该请绛珠妹子来游玩,偏警幻姐姐引了须眉浊物来,饮了仙茗,吃了美酒,又和可卿妹子结成姻缘,玷辱了这清净女儿之地。”
黛玉望去,数名仙子款款而至,皆荷衣羽衫,或姣如春花,或媚如秋月。
她们到了跟前,就纷纷围着黛玉,牵手扶臂,往里面走去,一面走一面道:“在里面久等妹妹不至,便猜测警幻姐姐和可卿妹子未能如意,果然聪颖灵慧,当推妹妹为第一。那年我们已备下筵席,只等妹妹来游玩,谁知去警幻姐姐去接妹妹,路过宁国府,偶遇宁荣二公之灵,受其所托,引了他们唯一有望继承家业的嫡孙宝玉前来,险些玷辱了这钟灵毓秀之地,清净洁白之处,许是天生的蠢物,警幻姐姐引他赏玩家内上中下三等女子命运之册,似也未曾领悟,而后吃了我们的仙茗美酒,又演红楼梦曲十二支与他看,亦未有所觉。”
黛玉闻言一惊,莫非宝玉已经来过此处了?宁荣二公之灵一直在宁荣府中看着子孙败坏了阖府的家业?他们既有灵,不知林家祖上可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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