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一听,想起薛姨妈之语,闻得宝钗询问薛姨妈和薛苗,忙一一作答。
才说完,湘云拜见过南安太妃等人后,笑嘻嘻地过来,宝琴起身与她见礼,各自厮见过落座,湘云问凤姐道:“好几日不曾见老祖宗了,好些了没有?”
凤姐含笑道:“上回你不是见到老祖宗能说几句话,两只手也能动一动了?连太医都说我们照料得精心,才这样好了。若要更好,还得养着,一时半会难见成效。你家里怎么样了?听说前儿有人弹劾你公公贪污受贿。”葛家原是寒门,如今极富,贾家落败后,史湘云送礼,都是绸缎金银等物,其阔气远胜黛玉,也曾送宝玉一千两银子作开销,然被宝玉婉拒。
葛辉除服后进京,很快便得一职,留任京中,虽是从一品的大员,到底不如封疆大吏的威风八面,财源广进,但葛家二三十年来已攒了不少家业,年年都有进项,不差那些银子,葛辉只想做天子近臣,倒也称心如意。
湘云眉头一皱,口内道:“不知道是哪个见不得别人好的,非来弹劾我们老爷。我们家一年光庄子上的进项也有一两万,底下又有下人做生意,又有两江的好几个大富商托庇在门下,年年有孝敬,来路十分明白,更不必说素日的三节两寿和冰炭敬,怎么到那些人嘴里就成了贪污受贿。嫂子放心,我们老爷清正廉明,凭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出什么不好的来。”
凤姐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放心了,多少人都在这上头跌了跟头。”细细回想贾琏所云,也曾说过葛辉谨慎,从葛煦说服湘云拒收史家送去的财物,并在史家败落后打点用心,就能看出来葛家的门风。
湘云摆手道:“我们家必然不会那样。”
她说此话时极有底气,乃因她常听老太太和婆母说起自己家事,格外看重这件事,严命上下不许生出歪门邪意,有了权势自有来钱的路子,哪一年没有十来万的进项?为了权势万万不能违法,若是为了钱而利用权势去贪污受贿以至于失去权势,就是得不偿失了。
但是,这些话湘云自己记在心里,却不好与人言,自然也不能跟凤姐说明,横竖弹劾的罪名难落实,自家公爹一身清白。
茶毕更衣,拜寿入席,凤姐还想再问也只得暂时掩住。
席间并无可记之处,倒是宴后各家放了赏,更衣后又入内堂,另吃好茶时,黛玉听南安太妃问起惜春,心念一转,知道南安太妃依旧念着凤姐的旧情,叫惜春过来是让各家都见的意思,忙道:“她和另一个妹妹今儿都来了,太妃要见,这就叫来。”
南安太妃问是哪一个姊妹,闻得是宝琴,笑道:“原来是她,那年在你外祖母大寿时也见过,都是极好的孩子,我都不知道夸赞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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