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人匆匆回府,到家就问章旷何在,听说他在书房料理公务,章夫人脸上立时闪过一丝怒色,连衣裳都不换地走过去,见章旷正摇头晃脑地听几名歌舞姬人唱歌跳舞,章夫人火冒三丈,冷笑道:“老爷好自在!”
猛地看到章夫人闯入,几个姬人脂粉之下的脸色忽而一百,忙都退后几步,跪倒在角落里,章夫人踹了其中一人几脚,道:“滚出去!”
几人魂飞魄散似的滚爬出去。
章旷放下酒杯,皱眉道:“夫人这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谁叫夫人受了委屈?告诉我,我给夫人出气去,在咱们平安州一带,没人能越过夫人。”
章夫人坐在他身边,道:“替我出气?老爷拿什么替我出气?朝廷才派来的将军,连同县主老婆两口子若在咱们这里出了事,定会震惊朝野,再引来老奸巨猾之人也未可知。昨儿那计老爷前些日子说必成,说他们年轻,结果如何?不仅被人家轻而易举地化解,而且今儿割了我一刀,白白就丢了几千两银子,我竟不能说人家一句不是。”
章旷叹道:“谁能想到静孝县主小小年纪居然如此聪明绝顶?我想了好些日子才想到的妙计,不想叫她这般轻描淡写地化解。就是那卫若兰,心性之坚定亦是罕见。好在那日听到你说话的大有人在,咱们的人行事机密,他们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咱们的头上。”
章夫人讽刺道:“人家是查不到,可是人家直接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了,以此报复。”说着就将今日黛玉之一言一行悉数告诉丈夫,脸上犹有怒色憎意。
章旷一呆,低头沉思片刻,抬起道:“这么说来,倒是不好拿捏。”
章夫人嗯了一声,道:“叫咱们的人都谨慎些罢,免得他们看出什么端倪。平安州一带的兵力都在你手里掌管着,倒不怕卫将军如何,但是他们是当今的心腹,不可不防。”
章旷喝下美酒,又挟两箸小菜吃了,道:“夫人不说,我心里也知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暂且停下一切举动,横竖咱们不急。卫若兰昨今两日都去军营与人交接,军营里都是我的人手怕他怎样?成大事者可不是靠功夫的好坏。”
章夫人道:“贾家和卫家都有旧部在平安州,他们念着旧情,未必不会偏向卫若兰,倘若和卫若兰暗通款曲该当如何?”
章旷一听,侧头凝思,随即摇头。
看到章夫人一脸不解之色,章旷笑道:“那两家的旧部还剩几个人?老东西早就死得差不多了,没死的也都解甲归田,几十年里不断有新兵更替,早就被我笼络住了,不然卫若兰来了,贾家不说,卫家的旧部岂有不去拜见的道理?放心罢,卫若兰除了和柳湘莲交情好一些,别的谁敢违背我的意思和他好?你且瞧着,早晚有他知难而退的时候。光说剿匪,剿匪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些年朝廷派了多少人来,全部铩羽而归,死伤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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