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那么多劫匪的将军,岂不是比劫匪更厉害?群民突然有些害怕,他们怕惹恼了新来的将军,也学劫匪那样,砍了自己的脑袋,当即就有人悄悄往后退了。
刘嬷嬷见自己一番言语略有震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道:“那些劫匪无恶不作,听说每逢收割庄稼的时候,那些劫匪就来抢粮食,敢问你们从我们这里分了钱粮回去,自己能否保得住?也许那些贼匪就在附近看着,等你们分走钱粮好一抢而光。你们难道就没想过,是劫匪煽动你们来分钱粮,好从你们手里再抢回去吗?”
群民顿时面如土色,面面相觑,大半的人都动摇起来,心里都说盗匪狡诈,嘴里却都不敢说出来,然刘嬷嬷何等人物,察言观色后,心中明了。
台阶下的妇人一拍大腿,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被劫匪听到,跪行两步近前,到刘嬷嬷脚下,红着眼圈儿小声道:“没错,去年我们家好容易才收了几亩地的粮食,都被抢光了,不仅粮食被抢,卖粮食得了的几个钱也都被抢走了。那些贼都没了良心,我们见许多天地荒芜,就赁了地来耕种,谁知被他们惦记着了。现在想想,嬷嬷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县主不发钱粮给我们,难道我们白来了一趟?这可怎么活下去。”说着大哭起来。
似乎百姓早有默契,心里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即使他们都没听到妇人的言语,也都猜出几分来,呜咽之声此起彼伏,料想和妇人所言一般无异。
刘嬷嬷忙道:“我们县主虽没打算发钱粮与众人,却是在来之前就有了帮衬各位的主意。”
那妇人听了,迫不及待地道:“县主大人如何帮我们?我们别的不缺,只缺衣食,除了钱粮外,别的一概不需要。”
刘嬷嬷不答反问道:“平安州一带是不是有许多田地荒芜,成为无主之地?”
妇人呆呆点头,回答道:“不知道死绝了多少人,再有一些背井离乡不肯再留在平安州的人家,确实荒芜了许多田地,他们走之前也想卖,可惜没人买。虽说是无主之地,但都收进衙门了,我们家赁的那几亩地就是像衙门赁到手的。”
刘嬷嬷笑道:“这就是了。正如你们知道的,我们老爷生前将所有家业都捐给了朝廷,作北疆和粤海两处的军用,只将太太的几件嫁妆留给了县主。也就是我们将军从前问我们老爷借了几万两银子做生意,赚了几倍利息,这些钱我们奶奶除了本金别的都没留下,也都捐给朝廷赈灾用了,等到出阁时手里并无多少银钱,瞧着嫁妆多,其实都是家具和书籍。这回举家而来,所带财物都是当今圣人和皇后娘娘所赐,以及我们将军祖上分家所得,凑在一处带过来,原打算在此处买下大片无主之地,酌情赁给各位耕种,三年不收租,而且等到收割的时候由我们将军带大营里的将士替你们看着,不让劫匪来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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