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得英官又磕头谢恩,得章夫人之命后退下。
章夫人笑道:“一个小戏子罢了,县主若是念着旧情要了她去,我也没有不给的道理。”
黛玉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寒舍不养戏子,丫鬟仆从也都尽够使唤,竟是别夺夫人所好了。”她和英官只有那一面之缘,平常在戏台上看到也认不出来,况且英官离府已有二年多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别人的人?即使满心同情,她也不想自寻烦恼。
章夫人也不恼,道:“既然县主不肯要,那便罢了。”
黛玉笑道:“虽然如此,仍要谢过夫人好意。”
她觉得今日赴宴着实辛苦,所费的心神远胜在京城里的应酬交际,好容易盼到曲终人散时候,闻得前面酒席已散,遂起身告辞,道:“昨儿才抵达平安州,累得很,夫人莫怪我此时就走了,明儿我还席,请夫人和诸位夫人们,千万赏脸。”
仅靠今日暗中打探到的消息,黛玉觉得远远不够,不足以她了解平安州和章家的事情,索性过两日设宴回请她们,再打探到一些消息出来也未可知。
章夫人笑允,送她到二门,通知卫若兰一声,方坐车离去。
一路不消细说,回到家中,更衣梳洗一番,卫若兰和黛玉对坐在卧室内,脸色凝重,谈起今日的所见所闻,黛玉静静听完卫若兰说的场景言语,暗暗记住了章旷,道:“章夫人竟知道咱们那年捐赠数十万两银子的事情,我记得你说这事外人不知。”
卫若兰悚然一惊,道:“当真?他们知道你后来捐出来的银子一事?”
黛玉沉声道:“不止知道,而且连数目都清楚,甚至我后来捐的几两彩头她都知道,说与诸位夫人听,我就觉得不妙。”
卫若兰沉默良久,低声道:“只怕是陛下身边走漏了消息。”
黛玉叹气,又将英官和自己从章夫人话里话外察觉到的消息细细说给卫若兰听,末了说道:“依我看,平安州果然不简单,尤其是章家,竟似对京城中的事情了如指掌,我可不信这是机缘巧合,不敢收留英官。平安州外面贼匪横行,内里醉生梦死,唯有满地荒芜,百姓凄苦,竟不知章节度使在想些什么。可惜你给的那些书稿没有提及平安州到底是些什么事,也不知道书稿内大舅舅和平安州节度使通书信说了些什么机密大事。”
若是今生贾赦和章旷来往,说不定他们能打探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贾赦为贾琏所劝,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和小老婆喝酒,不再弄这些勾结之事。
卫若兰道:“平安州定然出了一件大事,不是民变,就是谋反,或者就这样牵扯到了荣国府。然而,谋反之罪虽不至于每回都是株连九族,但像荣国府那样轻巧脱罪也不可能,毕竟宝兄贾兰等都没失去性命。故而,我原先猜测是平安州民不聊生,发生了民变之事。只是今日见到平安州节度使的所作所为,以及你说的章夫人之语,我又不确定之前的猜测了。到了这里我才知道,我们对平安州所知不多,且看看再说。”曹公留下千古谜团,非他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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