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晖母深恨赵立一房,老赵家好容易有了这样的体面,他们非得生事,他们家家也不是没钱,偏还见钱眼开,只盼着赵云和雪雁回来好生压制住他们。
今日豆母在雪雁手里写的便是印子钱和包揽诉讼两件事,雪雁向晖母打听只是确认罢了,闻听此言,冷笑道:“我们家的帖子哪里能落到他们手上?我只担心他们假借我们大爷之名去信,即便没有帖子,仍旧是一件大事。”
晖母道:“就是这么,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你们回来了,早些拿个主意。”
雪雁颔首道:“多谢嫂子提,只是我们老爷子知道不知道?事关一族前程,不能坏了名声,老爷子再疼三叔父和锋兄弟,也不能容忍他们做这些事。”若是赵老爷子知道了还允许他们如此行事,真真是糊涂了。
晖母笑道:“族长告诉老爷子了,老爷子是知道的,生了好大的气恼,只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哪里管得住儿媳妇和孙媳妇在外面做什么?因此你们还是得谨慎些。”
雪雁听了,深以为然,叹道:“幸亏今日回来了。”
晖母望着她了头,亦是一叹,若是等到他们做了这些事再回来那就完了。
送走晖母后,母子三个方进屋梳洗,雪雁因心里有事,颇为闷闷不乐,听晖母族里对赵立一房不满,可见族里倒还明理,若真是如此,倒好办些,有族人看着,总比自己家远在西海沿子一无所知且鞭长莫及的好。
思索良久,雪雁终于计上心来,略略开怀,叫人将晚饭摆上来,母子三人同吃。
好儿纳闷地问道:“爹爹怎么不回家?”
雪雁尚未开口话,赵麒便道:“傻妹妹,爹爹是承重孙,吃住都不能在家里,此时在曾祖母灵前守着,等到曾祖母下葬,爹爹还得住在坟前,自然不能回来。”赵麒读书知礼,知道赵云丁忧,必得十分清苦,方不会落人话柄。
听了这话,雪雁头赞许,她这个儿子天生聪慧,很不必她费心。想到丁忧的种种规矩,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从闻丧时须得守二十七个月,也不知道赵云能否支撑得住。
是夜,赵云果然没有回来,雪雁想到他此时此刻正在赵老太太灵前睡草席、枕砖头,受凉秋深夜之寒,十分心疼,但是不能给他送铺盖过去,又因赵云不洗澡、不剃头、不更衣,便是想送厚衣裳过去都无法,只得打发两个儿女歇下,自己带着丫头婆子过去。
赵老太太灵前已经没人了,只有赵云守灵,正倚着灵柩合眼歇息,跟前一灯如豆,听到雪雁的脚步声,他睁开眼起身迎上来,道:“你不在家里,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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