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怀疑赵姨娘跟贾琏有染,只当她是在等贾琏,便不动声色的带着侍书进了大观园,随后先将侍书打发回去,自己则独自折回,悄悄躲在远处,暗中观察赵姨娘的一举一动。
由于视角的原因,她并未看见赖尚荣出来,只看到赵姨娘闻风而动。
半道上,隐隐听到了一声‘大爷’。
可她不敢跟的太紧,赵姨娘声音又低,故而并未听得真切,待到二人隐入大花厅,她才悄悄跟了上来。
此时的她面沉如水、银牙紧咬,并无丝毫窥破奸夫的得意,反倒有些进退两难。
有心冲进去喝阻二人,又怕闹出动静,召来闲杂人员,反而害了自己。
可就此离开,又怕有人经过听到动静,尤其赵姨娘那淫声艳语,仿佛极具穿透力,直往她的耳朵里钻。
其实,赵姨娘的声音不侧耳细听,根本就不会发觉,只是她窥见了里头的场景,又心无旁骛,故而将那微不可查的动静,放大了数倍有余。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她虽然恨透了赵姨娘轻浮,可二人毕竟是母女,若是被人发现,她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进也不是,一走了之也不是。
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躲在东西穿堂内,趴在门口盯着大花厅周边。
只等有人经过,就闹出动静,再将人先拦住片刻,好给里面留下收拾的时间。
一边盯着两旁的道路,一边揣测赖尚荣为何大晚从王熙凤院里出来。
起初,她确实怀疑过,赖尚荣与王熙凤有染,可随即便否定了这个猜测。
王熙凤院内丫鬟婆子众多,赖尚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况且,平儿素来贴身服侍王熙凤,她也十分清楚,这就让本来不大的空间,进一步缩小。
自家生母院内,不过两个丫鬟,还不是一样要避开自己院子,选择这僻静之所?
另外,她并不知道,赵姨娘是从贾环口中,听说赖尚荣进府,只当是奸夫淫妇早就约好,而王熙凤只是赖尚荣进府的幌子。
而且,理由都是现成的,前日在潇湘馆,还说替王熙凤盘了个身毒的橡胶庄园,需要再行商议,多半就是以此为借口,摸进了后院。
抛开了对王熙凤的怀疑,便开始思索应对之法。
赵姨娘是必须要警告的,哪怕能让她以后行事能小心些也是好的。
只是,她素来与嫡母王夫人亲近,赵姨娘本就颇有微词。
加上,她知道自己不敢告发,自己的警告未必会放在心上。
她不是没想过将赵姨娘拘在自己身边,只是这样一来,让王夫人如何看她?
看来还得在赖尚荣身上找突破口,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赖尚荣退缩了,那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他如今仕途正顺,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执迷不悟。
想到这,狠狠的啐了一口,暗道:“呸!还以为他是个心怀大志的,竟也一肚子男盗女娼,真真看错了他,幸好没来得及……”
腹诽到一半,不自觉的收住了念头。
赖尚荣的那些成就也并无虚假,那些奇淫技巧倒还罢了。
但不论与西夷谈判时的纵横捭阖,还是水患提出的以工代赈,可都是实打实的政绩。
要说他没有大志向,大能为,确实也说不出口。
可为何偏偏在男女之事上折戟沉沙?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没看错人,也许确实被赖尚荣的政绩折服,替他惋惜的同时,不觉绞尽脑汁的帮他找补起来。
都说以史为鉴,便想到在历史上找对标。
探春心怀抱负,自然没少看名人传记,要说有寡人之疾的历史名人确实不少。
远的有曹贼,为了一个邹氏,害死了自己儿子。
近的嘛,前朝张江陵,死于海狗鞭,虽说只是野史记载,但空穴来风,岂能无因?
她这里想着有的没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脚步声响起,连忙将头缩了回去。
紧接着,外头传来赖尚荣和赵姨娘的声音。
“明儿叫环儿去我那边拿吧!”
呸,环儿,这是要给自己加辈?
“嗳!嗳!大爷往后记得多来!”
声音渐渐远去,探春才从穿堂内出来,看着赖尚荣消失的方向,怔怔的出神。
既然,古来这么多大人物都有这个毛病,岂非从侧面证明,赖尚荣也是这样有大志向的人?
若是以后青史里,书写他的传奇之时,也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亦或是,自己也能亲身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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