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和道谢一字之差,但面子上却好看许多。
贾珍当然借坡下驴,朝他拱手,讪笑道:“多谢尚荣了!去年就没去我府上,今年可不能拉下了!”
赖尚荣虚打定了要与他虚与委蛇,好探听他的底线,自然也不会故意找茬。
“珍大哥客气了,都是份内之事,何足挂齿!珍大哥定好日子通知一声,尚荣定不爽约!”
“哈哈……”贾政刚笑了一声,却因牵动后腰,戛然而止,贾珍、贾琏连忙搀扶。
贾琏道:“二叔怎么尽顾着说话,咱们快请尚荣进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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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四人来到厅内,招呼丫鬟上菜。
三两杯水酒下肚,也不知是酒精的麻痹,还是疏通了经络,贾政竟觉得老腰好了许多。
挺了挺腰板,往赖尚荣肩上拍了拍道:“贤侄你……呃……咱们改良的造纸术,当真是功德无量啊!”
虽说国营司的造纸工坊,还未在地方上铺开,但大夏朝的纸张价格却跌落了神坛。
贾政在江西一年,受到最多的吹捧,就是这造纸术的改良。
当然,也与他在工部素位尸餐,实在也没什么可以吹嘘的地方有关。
“都是世叔领导有方!”
赖尚荣及时的捧了捧贾政。
厅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贾政到底还是憋不住心事,将这一年的学政生涯,在三个晚辈面前好生吹嘘一通。
赖尚荣三人都是捧跟的老手,贾政便借着酒兴,醉态可掬的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起来。
他这边志得意满,房内的王夫人,却挂念着他的残躯。
眼见着个把时辰过去,再也压抑不住担心,来到厅内。
见妻子从外头进来,贾政顿时显出几分不喜,结结巴巴道:“我……我与几位贤侄相谈正欢,夫……夫人怎么来了?”
王夫人先向赖尚荣三人点头示意,又忙来到贾政身边,矮下身子软语相劝道:“老爷您长途跋涉,比不得他们年轻人,不如叫珍哥儿和琏二代为相陪!”
贾政正要彰显自己老当益壮,哪里容得下她的质疑,一挺腰板,将手肘往王夫人胸前一推,撞的王夫人一个趔趄。
赖尚荣就坐在贾政身旁,与王夫人离得更近,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托。
王夫人本就弯着腰与贾政说话,他又坐在椅上,恰巧手臂抬起与王夫人后臀平齐,情急之下这一托,手掌竟陷入一坨绵软之中。
“啊!”
王夫人仿佛触电般惊叫一声。
赖尚荣瞬间头皮发麻,原本因为角度的原因,除了王夫人在场的三人并未看破,只消不动声色收回罪爪即可。
可这一声惊呼,无疑已将事情喝破。
虽说事急从权,但毕竟是触碰到了要紧的部位。
毕竟情急之下,他固然不怕追究,可贾政向来好面子,难保不会因此记恨自己,若是搅黄了婚事……
正脑袋瓜子急转,寻思应对之法,就听王夫人余音未了,紧跟着又是一声悲鸣:“老爷!”
赖尚荣忙转头看向贾政,只见豆大的汗珠子,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整个人也顺势,绵软无力的趴在了桌上。
赖尚荣暗道一声庆幸,有了贾政救场,王夫人的那声惊叫也可以遮掩过去。
想来她也知道自己是情急之下,更不会主动宣扬。
一面悻悻的收回手,一面倏地一下起身,绕过王夫人背后,不忘偷瞄了一下背影。
暗道,王家女的绵软,果然一脉相承,王夫人年逾四旬,竟也能这般……
“快!快将老爷扶回屋去!”
就在贾珍、贾琏起身之时,王夫人又道:“尚荣陪我扶老爷回去,珍哥儿和琏二就不劳动你们了!”
她刚才只是本能之下的应急反应,并非有意叫破,待回过神来,心里也十分忐忑,好在应对得当,这会子当然要做好善后,叮嘱赖尚荣不可声张。
虽说放着两个侄儿不用,指定赖尚荣这个外男有失礼数,但刚才的事情,为免他露了跟脚还得叮嘱几句。
好在两个侄儿名声不好,理由也是现成的。
贾政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断断续续道:“劳……劳烦尚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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