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的衙门,也如后世一般,正月里上班对于点卯并不较真。
赖尚荣也知道潜规则,眼看着午错已过,自己不走一众下属也不好提前离开,便在各值房内绕了一圈,在衙门门房处,叫上车夫胡四打道回府。
刚到家,就听门房旺财禀报,荣府二老爷有请。
于是换了一身便服,往荣府而去。
进了荣府也不找贾政,照例先去贾母跟前走个过场。
刚到荣庆堂前,忽然瞅见贾母碧纱橱门口,两道倩影伫立门旁。
“什么难事,也值得去学!不过是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平声对仄声,虚的对实的,实的对虚的,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
听见对话,赖尚荣不禁好奇,难道自己起诗社,竟将香菱学诗提前了不成?
于是不疾不徐缓缓而行。
“怪道我常弄一本旧诗偷空儿看一两首,又有对的极工的,又有不对的,又听见说‘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看古人的诗上亦有顺的,亦有二四六上错了的,所以天天疑惑。如今听你一说,原来这些格调规矩竟是末事,只要词句新奇为上。”
听清楚对话,赖尚荣也不急着去荣庆堂,转向碧纱橱门口。
边走边笑道:“正是这个道理,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叫做‘不以词害意’。”
二人看到是他,互相道好见礼。
作诗他也会,但主攻应试的试帖诗,试帖诗最讲究就是工整,这话完全是他抄了黛玉的说辞。
好在他脸皮厚,当面抄袭依然表现的十分坦然。
黛玉并不知道他是抄自己的原话,只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赖尚荣见二人并不说话一时冷场,便道:“香菱姑娘莫不是找林姑娘学诗?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
黛玉忙谦虚了一回,转而道:“不如赖大哥来给香菱解释解释!”
若是让赖尚荣作诗,他或许还有些犯怵,但是让他解释却有投机取巧的机会。
想了想笑道:“那首让诗仙搁笔的黄鹤楼想必香菱姑娘听过吧?”
黛玉听闻若有所思,香菱则点了点头。
赖尚荣见状侃侃而谈道:“前四句里出现了三处黄鹤,这便是所谓的‘黄鹤三叠’,叠用词向来是诗词大忌,但此处却一连用了三个黄鹤,如此大胆也算是前无来者了。
而律诗的颔联一向都讲求对仗,可‘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非但不算对仗,且空悠悠还用了三平尾。
整首诗严格来说只有颈联对仗工整,虽然这几句诗处处犯忌,却浑然天成,意境深远,即便诗仙也自叹弗如。
这便是词句新奇为上,不以词害意了!”
黛玉听完,叹道:“怪道他们都说赖大哥会教徒弟,以诗举例倒是浅显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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