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璐无可奈何地接道，“也是。现在，我看见他，肯定恶心。唉，把我也害了！”

花市长连忙问，“你后悔了？”

“可能有一点吧。你很介意吗？”

“我不介意。你还不了解我。我对女性是非常宽容的。那怕她包括我同时爱着两个人，我都不会计较。你不能禁锢自己的自由，更不能限制别人的自由。对不对？”

张璐沉默了一阵子，说，“我做不到。”

“所以，你是天鹅，我是癞蛤蟆。”

张璐咧嘴一笑，“没有人会像你这样说自己。何况，你不是一般人。”

“是呀，我确实是二班、三班的人！看看我床上的能耐，你就更相信此言非虚了。”说着，他抱住张璐，把她翻放在自己身上，搂紧她揉搓。

张璐的兴致又渐渐发酵起来，一时间，把羞耻心抛弃到九霄云外，主动地吻他，抚摸他。

于是，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新一轮狂欢。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玉灵市季度经济工作会议，终于召开了。会场里黑压压地坐着各镇、各部门全体负责人，还有受邀请列席的10强企业老总。台上，坐着三排四套班子全体成员。前面正中一位，理所当然坐着任知几书记。他神情肃然，想着自己明天散会前的讲话，怎样再给大家鼓一把劲。他左手是正在做报告的花成新代市长，右手是主持会议的市委常务副书记韩玉。其他人，自然都按照席次卡，也是按照权力、地位的等级，按照几千年的官场铁规则，依次而坐。这是一点马虎不得的。当事人既不会谦虚退让，也不敢傲然僭越。有一个席次排错，或者自己坐错（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她突然精神错乱）那就是大笑话，大问题，一旦发现，马上就会一片哗然！有关人员，轻则批评，重则追责。所以，这种事情，虽然有过，却非常稀罕。

这时，花成新在以洪亮的嗓门，宣读着谈成绩有理有据、气壮如牛，谈不足痛心疾首、慷慨激昂，谈思路豪气冲天、文采斐然的报告稿。

下面倒数第二排右侧边上第三位，坐着舒怀义局长。他微闭双目，手上拿着市长的讲话稿，在心驰神游，想着怎样和市中学施作勇校长谈话，把一部分，至少一半的优秀教师，调配给在城的其他3个中学，充实一下他们的力量，这样，也好提高一些他们与飞天教育集团的竞争力。如果优秀教师全部被飞天抢去，他们的前景确实堪忧。正默然而思，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周围主任的号码，估计有急事，因为他知道局长参加会议的，于是连忙接听。

周围以急切的语调说，“舒局长啊，你赶紧到会场外面来，有紧急情况要向你报告。”

舒怀义慌忙起来，跟旁边的文体局局长、宗教局局长轻声招呼，“请让一下，我出去接个电话。”

那两个连忙把腿脚缩回一些，让他过去。

舒怀义来到会场后门外，离开保卫人员，对着手机轻声说，“周主任，你说吧，什么事？”

“刚才接到城北中学报告，有一个老师，爬上人民医院大楼顶子，向街上人叫喊，要跳楼。”

舒怀义瞬间头皮发麻，“啊？你叫傅师傅立刻来接我。还有，通知公安局去人；让徐敬德先赶过去劝阻。”

“听说徐校长已经过去。110，我也打过电话了。”

舒怀义听了，稍微宽了一下心，就吩咐说，“那你通知傅师傅吧。”他关机后，拿着机子，在走廊平台上徘徊，一边焦急地看看马路上。不一会，周围又来电话，告诉他，傅明已经出发。舒怀义顺便问，“你知道吗，那个老师是谁？”周围说，“听说叫金水。”

这和舒怀义的预感正吻合，他一时愣着没有回答。周主任又加说了几句，“在现场的一个老师报告，有人知道了他跳楼的原因，说是为大道集资问题，加重了家庭困难，一时想不开，所以就同情他，气不服，打电话给省电视台大纪实栏目组。这个栏目组的人回答，会马上派驻阳江市的记者赶过去。”

舒怀义大吃一惊，慌忙叫道，“快叫他们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