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忙道:“母后,儿臣可没使坏,不过实话实说,没造谣杜撰半个字,不信您问忠顺王啊!”
“呸!”
尹后气笑道:“当着本宫的面,你还敢胡扯乱说的狡辩?本宫警告你,你父皇容得下这一回,却容不下第二回,你莫再胡闹,不然果真惹恼了皇上,你的好多着呢。”
李暄干笑了声,又挠了挠头,道:“四哥还真有能为,那么多宗室去闹事,他一个人就摆平了。儿臣今儿对上那些宗王大爷们都懵了……”
尹后闻言,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怜惜,对傻儿子的怜惜……
她笑道:“他往日里多和宗室打交道,再者,又许诺了年底会给宗王们分一回红利,实打实的要出银子,你若舍得,一样能安抚得住。贾蔷从外面弄回来的粮食,还有你们原先准备开采的西山煤窑,都能得来许多银子。你四哥,心里也是有底气的。”
“嘿嘿嘿!”
李暄忽然没忍住,坏笑起来。
尹后见之,凤眸微微眯起,看着李暄道:“你笑甚么?又藏了甚么坏心思?”
李暄连连摇头否认道:“儿臣不是,儿臣没有!”
尹后眸光闪烁,看着李暄道:“已经进入大燕的粮食,断不会再出意外。是剩下的粮食到不了了,是么?便是江南那九家寻由子不干了,朝廷想去买,难道买不来?”
李暄叹息一声,摇头道:“母后,朝廷去采买,当然能买得来。只是这样的事一旦让朝廷去经手,那代价就大了去了。就算买了回来,粮食也成了天价,得不偿失。儿臣今儿就听说,四哥在内务府招兵买马,凡是来投的,他都收下安排了官位差事。这才刚到哪啊?他这样做是得了好名声,可是吃饷的人着实太多,况且那些人不可能只吃饷,少不得上下伸手。
果真再由朝廷自己去采买粮食……内务府钱庄别说赚银子了,朝廷不往里面贴钱就算好事。西山的煤窑以前不是没人开采过,可卖的太贵卖不动,吃饷的人比买煤的还多,怎么做怎么赔,也就不做了。
四哥还答应给那些宗王们分红利……又是一大笔银子不说,宗王们分了银子,勋臣们怎么办?都是一样的股,没有一边分一边不分的道理罢?还有齐家和江南那边才是大头,要不要分?四哥这一套,用来治国还行,用来行商……”
他摇了摇头。
尹后看着李暄怔了怔,道:“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李暄理直气壮道:“当然!”顿了顿又笑道:“贾蔷也提供了些小小的意见。”
尹后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刚才那番话,当真让她惊艳。
这若是李暄想出来的,那……就了不得了。
尹后正要说甚么,忽见牧笛进来,躬身道:“娘娘,四皇子恪荣郡王来了,求见娘娘。”
尹后闻言笑了笑,道:“快请了来罢。”
牧笛出去后,未几,引着恪荣郡王李时进来。
李时脸上的淤青还在……
见礼罢,尹后温声笑道:“皇儿的伤可好些了?你大哥糊涂了,就和你动起了手,皇上和本宫都训斥了他,勒令他闭门思过。可用上药了?”
李时笑道:“劳母后担心了,不碍事。此事儿臣也不怪大哥,大哥向来对儿臣这几个做弟弟的严厉,但也护得紧。大哥只是以为儿臣欺负了小五,以为儿臣先挑起手足之争,气愤不过才出了手。儿臣同父皇也是这样说的,大哥是儿臣们的榜样,着实不该怪罪。父皇方才已经传旨,让大哥出来了。”
尹后笑道:“如今皇上听用你的意见,是好事。方才你五弟还在说,你们弟兄几个,数你最有能为。往后,你还要多出些力,为皇上分忧解难。”
李时苦笑道:“母后谬赞了,儿臣有甚么能为?便是有几分用处,也是父皇、母后教诲出来的。且今儿来,儿臣就是想请五弟帮助的。”
李暄侧眸望着李时,显然还没完全释怀,哼了声。
尹后笑骂道:“你哥哥来寻你帮忙,你就这个德性?还当自己是小孩子不成?”
李暄嘟囔了两声后,提前警告道:“四哥,我可没银子借给你,弟弟现在精穷,家里都快断顿了!今儿回去,我就带上王妃去四哥家里住下,没好吃好喝的可不成!”
李时哈哈笑道:“好好!我欢迎之极!必让你嫂子,多准备些好吃的好喝的,连小侄儿的小衣裳都一并准备齐了!不过小五,你得帮哥哥一个忙,不是问你借钱……”
“甚么忙?”
李暄狐疑问道。
这个时候,李时应该巴不得他离内务府远远的才对。
李时道:“我听说贾蔷有一个方子,可以将煤变的又好烧又便宜,还有一种铁炉子,很好用,适宜百姓人家。西山的煤窑已经要开采了,若仍按市面上一块煤一斤四两三文钱,就有些太贵了,寻常百姓哪里烧得起?开到最后,难免又成过去那样,入不敷出,成为笑柄。
你帮帮哥哥,把贾蔷那个方子讨过来。左右他现在也无煤可采,何不拿出来给朝廷,也算造福于民?你告诉他,本王会记得他的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