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二家老摇头不屑道。
史家家老提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贾家二家老冷笑道:“老夫倒要看看,何来的欲加之罪,都分家几辈子了,竖子能奈我何?”
话音刚落,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叫骂声,声音还越来越大,直到一声惨叫声响起,似轰然溃散般,脚步骤然凌乱。
十一位家老脸色都凝重起来,王家大家老沉声道:“老三,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王家三家老刚起身,就听到外门“砰”的一声被踹开,无数两将总督府督标兵持刀而入。
“奉总督鈞旨,锁拿采生折割大案要犯。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两江总督手中有王命旗牌,等同尚方宝剑。
事急之时,三品之下皆可先斩后奏,更何况一群所谓的家老?
刀兵之下,一群养尊处优一辈子的家老们,一个个面无人色,再不谈甚么“竖子奈我何”了……
……
金陵城,宁国府。
后宅上房内,凤姐儿并黛玉、探春等都有些棘手的看着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一个妇人,还有一个却是端雅稳重,温厚平和的年轻姑娘。
此妇人,是邢夫人之兄邢忠之妻宋氏。
此姑娘,则是邢忠夫妻之女,邢岫烟。
凤姐儿和黛玉在招待宋氏请坐,其他人的目光则纷纷落在邢岫烟身上。
这天寒地冻的,邢岫烟身上只穿了件旧毡斗篷,因天寒地冻,所以显得拱肩缩背。
和这一屋子彩绣辉煌,穿金戴玉遍身绫罗的豪门千金比,实在卑微的没有存在感。
然而有趣的是,从邢岫烟平静温和的目光来看,她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自感窘迫,也未有自卑狷介,更不曾有羡慕嫉妒的神色。
只此一点,就让诸女孩子们对她另眼相看。
探春小声问湘云道:“你瞧她像哪个?”
湘云悄声回道:“总觉着像一人,又想不起来……你也觉着她像?是哪个……莫非是宝姐姐?”
探春摇头笑道:“只一点似,不全像。你瞧她,可像不像尹家郡主?生的这样神仙品质,虽裙布钗荆,又别具烟霞色。不卑不亢,虽她娘……这样,也不见羞怨,这一点更难得,比我还强。”
赵姨娘做出不堪之事时,探春恨不能以纱蒙面,再不见人。
可这样做未必是对的,正如贾蔷曾言,赵姨娘的出身,让她不能像读书识礼的大家闺秀那样,处处知道分寸。
这样的人做出可笑的事,其实是一种可悲,应该给予怜悯,而不是羞耻。
道理探春明白,可她仍做不到……
而眼下,这位邢岫烟似乎平静的多。
宋氏赔笑笑的脸都有些变形了,不住的在诉苦:“实在活不下去了,在苏州玄墓蟠香寺租赁了十年的房宅,如今却是连租赁房宅的钱也没了。只能凑了些盘缠,往京里去投奔大姑奶奶。正巧听说,贾家贵人在金陵,我们便厚颜求上门来了。”
这话,登时让凤姐儿和黛玉感到棘手起来。
黛玉想了想,觉得此事还是得看凤姐儿如何处置。
至少明面上,凤姐儿仍是邢夫人的儿媳,得管这位宋氏喊一声舅母。
可凤姐儿心里哪肯认下这样一个长辈?岂不是给自己寻不自在……
连邢夫人都进去了,更何况邢忠还不是邢夫人的亲哥哥,只是堂兄。
凤姐儿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鸳鸯母亲金彩家的急急进来,哭道:“了不得了,府上进兵了,把我们家那位和我儿子还有两个管事都带走了!”
众人大惊,未几,就见贾蔷进来,面色沉重道:“金陵贾、史、王、薛四家牵扯到一桩要案里,今晚两江总督府出动拿人,你们不必担心甚么。若他们果真有罪,那也还则罢了。可若无罪,两江总督府必是要给我一个交代才行!哼!”
凤姐儿闻言心乱如麻,极是担忧家里父母和兄弟的情况,便急忙相问。
贾蔷面色愈发肃穆,沉声道:“也都被抓入大牢了……”
“啊!!”
凤姐儿闻言如遭雷击,随即泪流不止的看着贾蔷,泣道:“蔷儿……”
黛玉沉吟稍许,问道:“蔷哥儿,到底是甚么大案?你不是说凤姐姐的爹爹十分老实本分的人,是不是误会受到牵连了?”
贾蔷叹息一声,缓缓道:“就是采生折割那件案子。”
“甚么?”
“哎呀!”
众女孩子闻言都惊呆了,纷纷发出惊呼声。
凤姐儿却忘了先前她对那些坏人的诅咒,腿都软了,拉着贾蔷的胳膊哭泣哀求道:“蔷儿,好歹救他们一命罢!”
贾蔷闻言,正要开口,却见一婆子进来道:“侯爷,外面来了一人,是京城林相爷派人的,有十万火急之事相告。他现在就在门口……”
贾蔷闻言,先拍了拍凤姐儿拉着他的手,凤姐儿松开手后,贾蔷出门。
众姊妹们就听到门外传来一番让她们肝胆俱裂之言:“侯爷,小的奉相爷命连夜赶来给侯爷传话。侯爷离京后,荣府二太太便传出血书,控告侯爷忤逆不孝,谋害东府敬太爷、蓉大爷,苛虐西府两位老爷,圈禁皇贵妃之母,更有诸多十恶不赦大罪。如今朝野一片讨伐声,宗室、勋贵、文武百官皆上书,皆要斩侯爷以安天下。相爷让侯爷,早做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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