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道:“皇上可让宗正忠顺王,领宗室诸王公,明日一早,先一步进宫,弹劾贾蔷暴虐狂妄,无故殴打皇子,治他大罪!朝堂上,让他们打打口角官司。待回过头来,再由绣衣卫申明此案疑点。赵国公府、雄武候府卷入其中,势必会为二皇子开脱。皇上再出面,乾坤独断,惩罚了二皇子,但不定其罪。一些人虽然未必心甘,但也无可奈何了。”
隆安帝闻言,眼睛登时一亮,大笑道:“善!”
……
布政坊,林府。
忠林堂上。
林如海依偎在座椅上厚厚的黑虎皮锦褥上,看着贾蔷轻声赞了句:“做得好!”
贾蔷笑了笑,然后又有些不解问道:“先生说的是弟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还是玉石俱焚迫人让步之计?”
黛玉在一旁忍不住“呸”的啐了声,又笑出声来,道了句:“好不害臊!”
梅姨娘则心疼道:“老爷还是快去歇息罢!熬狠了可怎么了得?”
林如海对她微微笑了笑,道:“不碍事,出宫前,皇上让宫里的御医老供奉给我瞧了瞧,倒也还好。”
然后又对贾蔷道:“事君以诚,这四个字,说的好,也做得好!”
林如海自忖,是没这个面皮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即便是荆朝云、何振、罗荣等人,也都还有起码的羞耻心……
古今青史上,能在天子面前直述此类言辞者,也不外乎那寥寥数人。
李林甫,杨国忠,蔡京……
这还得面对特定的天子。
当然,贾蔷与他们不同,因为至少在今夜,他是如是说,也是如是做的。
贾蔷笑了笑,道:“不是先生教诲我,让我在皇上面前,有甚么说甚么吗?”
至少对于此案,贾蔷的确做到了有一说一。
不是他故意卖直,他是真觉得,最好别在聪明人跟前自作聪明。
以他目前的水平和段位,还远不到和一群执掌亿万黎庶的巨擘大佬顽心眼的地步。
在他还没长进到那一步前,夹着尾巴当老实人才是王道。
林如海闻言,呵呵笑了笑,鼓励道:“就这样罢,保持初心。”
贾蔷领命后,林如海又提醒了句:“明日宗室会因为李曜的事,弹劾于你。你可以顺势查一查,神京城内,那些宗室背后的不法事了。”
贾蔷闻言神情一凛,这是要对宗室下手了?
……
自忠林堂出来,天都快清明了。
贾蔷送黛玉回清竹园,走至半路,夜风清寒,见其有些冷,贾蔷取下肩头的大氅,披在了黛玉身上。
黛玉顿住脚,侧脸看过来,明眸在月光下灿若星辰,微微含笑的看着贾蔷。
这眸光,美的让贾蔷都些醉意。
贾蔷炙热的目光让黛玉有些吃不住,不过她并未移开眼睛,看着贾蔷轻声道:“你料到了,今日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才写的那样的话给我么?”
贾蔷摇头道:“今夜是因为我不能送你,且又是你头一次独自夜里回府,所以才安排下了这一出。至于那些话,是我的心声,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往后每天都锻炼好身子骨,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若不想这样做的时候,就看看那几句话……写的可好?”
黛玉俏脸如晕,眸中朝露似要滴出,抿嘴轻啐了声笑道:“呸!有甚么好的?正经诗不像诗,词不像词,倒是像白话!”
顿了顿,又嗔视贾蔷,道:“你说,还有曲儿?”
贾蔷闻言,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黛玉羞恼跺脚道:“不许笑!”
贾蔷笑罢,凝视着黛玉,道:“果真想听?”
黛玉咬了咬唇角,看着贾蔷,轻轻应了声:“嗯。”
贾蔷看着那双印刻在他心上的眼睛,用略显低沉的声音唱道:
“最怕有一天你离我远去……”
“那将是我最大的悲剧……”
“没有了你……”
“山河日月星辰都多余……”
看着贾蔷有些湿润的眼角,黛玉再难掩激荡的心情,扑入其怀中,于哽咽声中,紧紧相拥……
月清寒,夜未央。
遥遥有打更声传来,这孤寂冰冷的京城一夜,即将过去……
……
PS:愿我的书友们,这一辈子,再苦再累再难,也一定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你们还有机会,毕竟大都还是单身,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