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神庙的钟声响起时,我早已走出家门,冲进拥挤的地铁站,把王海一个人扔在了家里。
我来到公司走进策划部时,昨晚在江户人家原形毕露的那几个家伙,现在又都正襟危坐在各自的办公桌前,西服革履,道貌岸然,仿佛他们就是变色龙,能在不同的场合变换不同的样貌。
“刘桑,喝杯咖啡吧,刚冲好,还烫着呢。”我刚刚坐下,渡边就给我端来一杯滚烫的咖啡,一脸谄笑地问我,“昨晚休息得还好吧?”
“嗯,还行。”
我让渡边把咖啡放在桌上,并没有感谢他。昨晚我下血本请他们吃喝玩乐,今早他只给我端来一杯咖啡,有必要谢他吗?
“上边有什么安排吗?”问话的同时,我抬手指了指嘉怡办公室的方向。
“没有。”渡边说,“女人世界进展很顺利,新的项目还没有承接,所以……”
“嗯,我知道了。”我打断了他的话,“一会儿我出去办点事,如果上边找我,替我圆个场。”
“嗨!”渡边答应了,又问,“我怎么说?”
“随便,你想说啥就说啥。”我起身朝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对渡边说,“她要是问,你就说我的女朋友找我来了。”
“嗯?!”渡边惊愕地看着我,“真这么说?”
“就这么说!不许走样!”说罢,我大步走出策划部,乘直梯进入一楼大厅。
此时,上班时间已过,员工们也早已各就各位,但大厅里依然人来人往,个个衣着鲜亮,仪表堂堂。我猜这些人都是上门拜访的客户,便大摇大摆地行走在他们中间,却突然看到玲子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玩耍。
咦,玲子有孩子了?不会吧,她还不到二十岁就有孩子了?
我纳闷地望着玲子和她身边的孩子,玲子一抬头看见了我,便抿着嘴冲我笑。我报以微笑,朝她走去,想借着逗孩子的机会与她攀谈两句,也顺便问问那孩子是不是她的。玲子见我朝她走去,便俯身抱住男孩,用手指着我说:“太郎,问叔叔早安。”
那个叫太郎的男孩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地打量我,眉头却是微微皱起,好像满腹心事,又仿佛在判断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哼,这个小东西,小小的年纪就爱皱眉头,长大后保不准又是一个闷骚男,呵呵!我不禁有些喜欢这个孩子,因为我妈妈说,我小时候也爱皱着眉头不说话,看人时也是满腹心事的样子。
我快要走到他们跟前时,突然看到嘉怡由门外走进大厅,身边还跟着两男一女,一边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时而点头,时而微笑,好像是跟客人商谈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怕被她撞见无法脱身,就急忙转身走到两个身材高大的西洋人的身后,藉由他们的掩护走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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