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两人格外的安静,那群人的脚步最终消失在感应之中。
莫云挚抿了抿唇,黑夜中的唇色都显得格外苍白,垂眸扫了眼脚边怂成一团的伊然皱了皱眉,他向来不喜这种柔柔弱弱没用的女人。
转身欲走也不多言,对方却好似知道他的意图一般猛的抓住他的胳膊,简单包扎的伤口仿佛有撕裂的痕迹,被紧紧抓住,痛感直冲脑门,险些有些控制不住的闷哼。
"别别走…我害怕…"
他转眼,对上的便是一双楚楚可怜的脸,惊慌失措还带着迷茫的眼有着让人狠狠欺负的罪恶感,配上柔的能滴水的嗓音,是莫云挚从未遇到过的。
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疼痛依旧,温柔仿佛可以麻醉,一时竟不难忍受。
这种伤口上撒盐的事情经历太多,他已经能从容不迫。
"你…先放开我。"
语含警告,一双眼冷冰冰的落在那双纤细的手指上,伊然怯怯收回,莫云挚转身便走。
像他这种经历太多人情冷暖的少年,自然没有所谓的怜香惜玉。
伊然紧咬下唇,在男人转身的瞬间忽而勾唇,胆小如鼠的女孩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手是放了,人却陡然欺身上前,不偏不倚撞进少年怀里。
堪堪结疤的伤口不期然全部裂开,一时间痛感交织,软香在怀,莫云挚怔了证,额头冷汗直冒,他抿紧唇瓣,抑制出口的闷哼,鼻尖灌入的香甜太腻,下巴处的小脑袋也毛茸茸的,酥痒直达心底。
各种感触争相涌入,无法顾及。
"不能放…我害怕…我看到他们打人,他们也看到我了…"
活了十八年,第一个敢冲进的怀里的非眼前人莫属了。
抛弃,虐待,追杀,这些情况他都遇到过,独独眼前这种依赖,完全无法应对。
莫云挚一时无力,按理说怕的对象也该是他才对。
他躲在这原本就不想出手,等那群人离开在走,怎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小姑娘跑的方向跟迷一样,就这样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出乎意料的到了他身边。
这次回来莫家已有察觉,他受了太多伤,没办法再去和那群人纠缠。
"我带你回去,你放开。"
尽管这一折腾伤口已经再次撕裂,他的声音依然沉稳缓和。
"真的吗?"
伊然从怀里探出头仰视着,正对那双垂下的凤眸,若不是清楚发生了什么,就仿若情人间的对视一般。
只是男人眼里高深莫测晦暗不明,更衬的女子温柔无害惹人怜惜。
随即不需要男人出声:"我…我相信你,不过…”她伸出手,掌心覆于对方的额头“你的脸色很不好…”
莫云挚一怔,猛的挥开她的手,伊然顺着力道脱离怀抱,扶着胳膊轻呼一声,莫云挚眉头紧皱,语气越发不好“跟你没关系。”
伊然咬着下唇也不说话,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活脱脱小可怜的样子,垂眸间看了眼对方的脸色。
果然,更苍白了。
还忍得住啊,不愧是莫云挚。
不过就这苍白到过分的脸色,也对得起她这朵白莲表演了!
莫云挚深吸一口气,将脑中杂念抛开,忍住痛意往外走“跟紧。”
少年人高腿长,目不斜视,一路上别说眼神了,就是视线都未曾落在伊然身上。
伊然乐的自在,此刻思绪杂乱,之前的心慌似乎有了归处,不可置信,她和莫云挚的初见足足提前了两年!
“你要去哪?”
伊然恍然回神“我到北门。”
莫云挚嗯了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等两分钟。”
如他所言,不到两分钟,一辆出租缓缓驶近,随即手机亮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不用他接,司机已经确认了乘客,到了后探过身问他“池先生吗?”
“是我。”话落转身看向伊然“上车。”
伊然垂首上了后排,莫云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先送她到北门。”
兴许是疑惑路线和雇主交代的不同,司机还是没多问,伊然垂首搅动着手指,她能感受到前方透过后视镜传来的视线,她仿若不觉,莫云挚便收回眼,靠在椅背上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