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夜色阴沉的可怕,毫无照明物体的巷口尤为阴森,不过十点,来往的行人已然屈指可数。运输的货车一波接着一波,随着时间推移,也慢慢没了痕迹。
伊然拢了拢头上的帽子,她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底下配了条很宽松的灰色长裤,用此时人们的目光看来有些不伦不类的,却又难得的有些好看。
说不清道不明。
肖海宁眨了眨眼,没忍住附耳问她:"感觉没多久不见,你还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伊然并不想理他,肖海宁也不恼,大晚上的就在周边停留的货车这走来走去,还不敢让人发现,黑乎乎的连个路灯都没有,有时候不注意货车一抖,猛的出现个睡醒的人来,偷偷摸摸的路边撒尿。
肖海宁很尴尬,尴尬的趁人不备直接将人敲晕了。
"让你妈的不去厕所!"
伊然:…
其实到现在伊然也不明白肖海宁这个富二代怎么就成了混混,后来生生把自己作死。只是这抹好奇并未在心底停留太久便被其他事情分去了心神,坤哥的交易地点两人都不清楚,她们停留的地方是临江码头的必经点,周边停了很多大货车。
"十一点五十,要到了,你盯紧点。"
肖海宁收回吊儿郎当攀上一辆货车从高往下看,干净的衣物沾了一身的灰,没等太久,两辆皮卡由远及近,肖海宁一双眼瞪的贼大,直到确定那道壮硕的身躯方才笑开,跳下火车轻声道:"是坤哥,总共不过八个人,妈的都是壮汉你能不能行?"
伊然看都没看他一眼迈步跟上:"打了才知道。"
随即顺手拿起地上的木棍,娇小的身躯在黑夜中仿若鬼魅一般,速度极快,肖海宁蓦然想起这丫头开了挂般的运动细胞,当初的田径运动会八千米三百个人跑下来仅剩五个,哪个不是气喘如牛差点原地去世,她倒好,面色红润有些喘,若不是脸上的汗水不断流淌,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
码头周边有许多闲置的厂房,白日里停留的人倒是多,此时根本没有,见着皮卡停留在附近,守候的两人立马挥了挥手,安全起见,坤哥自然得派人守在这。
那张满是刀疤的脸在黑暗中尤为骇人,泛着阴森的冷气,手机陡然响起,振动滋的人手发麻,接通后不耐烦开了口:"我们已经到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坤哥神色不愉的皱着眉打断:"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赶紧来,我只给你十分钟。"话落一挂,招呼人便向厂房而去。
"在这盯着。"
肖海宁哪敢说不,点头的功夫伊然已经快步离开。
厂房四处靠江,跟活动房似的,由一块铁板悬浮在此,走起路来动静极大。伊然没走太久,就在一处拐角碰到了一行疾步而来的中年人,三男两女,有两位都不是华夏人,作为一枚学渣,伊然压根听不懂迎面而来的几人再说什么。
戴好手套,掂了掂手上的木棍,伊然抿了抿唇靠在墙角,也不去看,仅凭听觉感受几人的脚步,视线落在周遭,没有监控的痕迹。
这几个买家很谨慎,步伐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
周遭沉寂的唯有时不时响起的船鸣声,起伏不定的步子落在心口节奏不明,伊然眸光微闪。
十米…
八米…
五米…
"速度快点,船快开了。"男人道。
女人吭呲喘着粗气,肥胖的脸上满是不满道:"老娘一路上跑东跑西都没时间停,脚底都磨出水泡了,催魂呢催,不得耽误你就是!"
几人落的也就一米左右距离,男人还想张口,被另外一名年轻的女子轻轻一瞥,顿时闭嘴加快步伐,两个女子落在后方,一个肥壮,一个纤瘦。
"妈,不急。"
明明是一张清秀的脸,声音却粗嘎的像是老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