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里,徐柏樟不免头疼,“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钟严:“你也金屋藏娇了?”
徐柏樟:“什么叫也?”
钟严往梁颂晟那边瞟,“这个老古董,不仅金屋藏娇,还老树开花。”
徐柏樟正欲开口,又被钟严抢了先,“老徐别想转移重点,你先招,你完了老梁接着招,谁也跑不了。”
徐柏樟:“想结婚了,相了亲。”
钟严和徐柏樟认识十几年,以他的了解,这人有结婚想法的概率比火星撞地球高不了多少。
但婚恋嫁娶终究是喜庆事,钟严顺便问:“相得怎么样?”
徐柏樟:“明天领证。”
“咳咳咳……”钟严呛红了脸,“可以啊,不声不响干大事。”
梁颂晟端起茶杯,“柏樟,恭喜你。”
“恭喜恭喜!”钟严同样举杯,“啥时候有时间,把你家那位叫出来吃个饭。”
徐柏樟说了好,并和二人碰杯。
钟严自嘲,“唉,你俩一个家里藏小未婚夫,一个证都要领了,就剩我一个单身狗喽,可怜人啊。”
“是么?”徐柏樟毫不留情,“你们科室新来的规培生是怎么回事?染黄色头发那个。”
梁颂晟添油加醋,“私下辅导,格外上心,钟主任真这么负责?”
钟严:“……”靠。
“我错了还不行。”钟严嘴里跟塞了葫芦似的,“二位主任别拿我开涮,真承受不住。”
他岔开话题,“来来来,喝酒喝酒!”
同一时间,三个人的电话相继响起。
钟严掏手机的速度最快,“得,大事来了。”
*
领证时间定得突然,于清溏事后才想起,结婚证上要贴双人合影。现在流行去专业照相馆拍照,到了民政局直接填资料盖章。
想着徐柏樟应该不在意那些,明天直接拍就好。但合影是胸像,上衣款式穿得统一些还是好看。
根据徐柏樟平时的风格,于清溏挑了四件相近颜色款式的衬衫。他都拍了照片,等徐柏樟睡前说晚安时,发给他征求意见。
于清溏收拾好衣服,电话告知了父母领证的事,二老兴奋得跟过年似的。定好明晚过去吃饭,唠叨着说不聊了,他们要去准备红包和明天的菜谱。
洗完澡出来,手机在床头震。
是徐柏樟的电话。
于清溏点下接通,“到家了?”
“我在你家楼下,想见你一面。”
于清溏擦擦头发,笑了,“那上来啊,你又有钥匙。”
“时间有点紧,我可能不方便上去。”
于清溏丢下毛巾,“等我,这就下楼。”
十月初的节气,晚风瑟瑟发凉。
于清溏只穿了长裤和半袖T恤,头发还潮着。
徐柏樟脱了外套披到他身上,“冷不冷?”
于清溏在意的只有电话里的匆忙,“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
徐柏樟帮他扣好纽扣,“刚接到的通知,日喀则发生大范围雪崩,情况危机需要支援,十一点的飞机。”
日喀则的事于清溏也知道,两小时前台里也出了消息,外派记者已经赶过去了。
即便不想他走、哪怕有千般不舍,于清溏还是没说出那句幼稚的“能不能不要去”。身为新闻工作者,他深知有些事没得选择。
“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危险?”
“我们在救助中心,不去前线。”徐柏樟只看他,眼睛都不眨,“时间不清楚,应该不会太久。”
于清溏松了些气,“那也要注意安全。”
徐柏樟掏出串钥匙递给他,“麻烦帮我照顾花和鱼,花七天浇一次水,鱼一天喂一次。阳台还晾着草药,下雨需要收回来。”
于清溏接下钥匙,并说了好。
徐柏樟的手机持续震,他始终没有接,看了眼时间,目光又回到于清溏身上,“我马上得走,我们的事。”
虽不是本意,但不得不暂时搁置。
于清溏说:“没关系,妈给了那么多好日子,等你回来了咱们再去。”
见他的状态并没有太缓和,于清溏半开玩笑道:“好啦,别这样看我了。这么个大活人,你还怕我跑了啊。”
“怕。”徐柏樟说。
世界安静下来。
简单的一个“怕”,仿佛说成了情话。
“老徐,快点!飞机要赶不上了!”
十几米外停着辆车,光线阴暗,看不到里面的人,但的确是在喊徐柏樟。
徐柏樟不闻不问,瞳孔里只有眼前的人,“我该走了。”
“等一下。”
于清溏不喜欢有去无回的感情,也不会让爱人有去无回,“就一下。”
于清溏上前半步,下巴擦着肩线,很轻地拢住了他,“我不跑,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腰腹被外力收紧,有徐柏樟手掌的形状在上面。像盛夏疯狂缠卷生长的藤蔓,恨不得插.进他的皮肤,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我会尽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