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舍里乌口中说出的词语,在绝对独立的隐秘领域,他所念出的名讳,是一个更加深邃的幽暗的名字,当那个发音出现在生物的耳边,它会流淌,会滋生一种不可名状的恶意,一种浓缩到极致的叛逆,就像你的皮肤背叛了自己,你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肤在舔舐皮下的血肉。那种音调实在是太过诡异离奇,以至于任何书面意义上的名称都没有留下。
那就像是被人刻意编造的虚幻恐惧,在一个瞬间种下心悸的错觉。
以书面形式存活在记忆里的,作为一个名称被灵魂记忆的,只有……
记者并没有将这荒诞的恐怖理解成舍里乌的诡计,尽管他的内心无比想那么做。
苍老重叠的非人之音从记者的口中念出,被秘契之力控制的自己,居然产生了不安的停顿。秘契同意了这场交易,这也就意味着,舍里乌说的是真实的,他的背后,有一个连规则都会停顿的存在。
秘契者斯伯格·耶什本以为这一切诡异的现象到这里已经戛然而止,但他错了,这场交易才刚开始。
神秘领域,象征神秘的黄铜钟表镶嵌在记者背后,从钟表后倾斜的锁链贯穿领域的每一个边角,像是链式传动结构,又像是束缚神秘的牢笼。指针的每次摆动,锁链就会像上好发条的机器一样咔咔前进一格。
的钟表是如此精密的存在,它严谨专注地正常运转,直到舍里乌念出那个秘密。
指针停顿了。
静默的三秒后,绝对独立的神秘领域开始失控,钟表上的指针飞快倒转,那些锈蚀干涩的锁链渗出了黑色雾气,它们不再绷得笔直,像是活物一样扭动,以疯狂的速度切割着整个领域。
“你做了什么,快停下!”控制记者的秘契链条失控,他终于能惊恐地发声。
舍里乌并没有回答他,记者发现,舍里乌的脸色,同样很难看。
十秒。
当第十一秒开始的瞬间,一切异样消失了,转变地毫无痕迹,突兀的变化就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舍里乌说出了他的秘密。
而秘契者要给出报酬。
舍里乌看着被控制的记者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秘契总能给出让客户满意的价值。”
……
阳光不再眷顾那串刺藤,日落的霞光在安德瑞屏障的干涉下偏折成一种妖艳的红色,爆炸和争吵声消失了,这是巫妖学徒开始上课的时间。
舍里乌和记者先生出现在原本的过道里,看着筋疲力尽的记者先生,舍里乌大为惊讶。
“秘契者真是神奇,说出你所保守的秘密,居然会让你虚弱成这样。”
“神秘就是我的力量,将力量从体内拔出,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即便如此,你也别指望能轻松击败我。”
舍里乌兴致缺缺地摇头。
“规则的代言者,都是麻烦的存在,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我要开始我的逃亡之旅了,再见,记者先生。”舍里乌重新戴上兜帽,朝过道的阴影中走去。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记者半瘫在地,抬起脑袋,“哪怕我不能对任何人泄露你从我这得到的神秘,我也会以我的方式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