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冯霜止要怎么查?
她家那口子下了这么大一盘棋,竟然也不曾告诉她,她这是要贼喊捉贼吗?要把这事儿给办好了,当真是个技术活儿。
冯霜止出宫的时候真是一脸的苦笑。
马车从宫门外出来,从后面街上出来,便看到了两边的商铺,半道上被拦下来,有人请了冯霜止去天水茶庄喝茶,她进去了便瞧见永琰坐在那里等她。
冯霜止将众多的事情都埋下来,扬了笑,道:“恭喜十五爷了。”
从冯霜止口中得到这个消息了,永琰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是辛苦和夫人了,此约定,永琰定当铭感五内。”
“十五爷……虽然这话这时候说不大好,不过……”冯霜止迟疑了一下,想到今日看到的那庄妃的种种奇怪言语,心里冒酸气,女人最是小心眼,她冯霜止也不例外,为了以后做打算,她先走一招棋,有个准备的比较好。“庄妃有孕之事,不知十五爷听说了吗?”
“已有耳闻。”永琰也知道这是个危险的存在,不过他笑道,“皇宫里的孩子总是要夭折,死得快。不担心……”
他也是千辛万苦才活下来的,如今一个庄妃,不过空有皇帝的宠爱,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来呢?重要的是,宫里的女人这样多,如今就她一个得宠,不出事才怪了。
永琰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冯霜止现在脑子里是千头万绪,她站在这里也跟永琰说不出什么来,只是道:“只盼十五爷记得今日说过的话,他日若登大宝,且为霜止留个全尸。”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转身,永琰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看到她腰间那一枚弯月形的黑色玉佩,被下面分吹起的红坠子拉着飘动了一下,又压在她袍角,这才走出去了。
永琰忽然有些不懂,只是也不多想,只看着她下了楼,顺便买走了一罐茶叶,重新上了马车,似乎是要回和府了。
冯霜止回去,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事儿要找和珅问清楚,可是回去之后久候和珅,他半夜才回来。
冯霜止是和衣躺在床上的,见他进来了,闻见他身上没有酒气,倒是满身的臭墨水味道,顿时皱眉:“你这是怎么弄的?”
和珅叹了口气:“天气还没凉快下去,那边编撰四库全书,小屋子里热得很,偏生还有个纪晓岚舞文弄墨,今日与他们文斗,那王杰与纪晓岚以多欺少,画了我一脸的花墨水,晦气,晦气得很!”
“噗哈哈……”冯霜止当真是没忍住,连忙挤上去捧了他那俊脸看,“我瞧瞧——”
“哪儿敢花着脸从国史馆出来?”和珅无言,将她的手握住了,“早就洗干净了,否则丢脸就不止是在国史馆了。不过那王杰与纪昀,也没少被我整。”
文人们难得玩这种把戏,冯霜止一合计,忽然觉得古怪,便斜眼一瞧他,忽然压抑着笑声道:“纪晓岚是个玩儿得开的,可那王杰死板,怎么也能跟你们胡闹?”
说起这来,和珅就有些得意了,他将冯霜止搂在怀里,大笑了一声:“纪晓岚仗着他自己才高八斗就要拉着我来玩,我撺掇着一下纪晓岚,要他去拉王杰,王杰拗不过,最后是半推半就来的,那人也有趣儿——虽然是个榆木脑袋,不过文才谋略还都不错,我们做对子的时候都是轻轻松松半开玩笑,他一脸跟谁苦大仇深一样,出来的对子个个绝对,竟然是一笔也没被画上。”
冯霜止顿时笑倒,完全想象不出王杰是个什么情况啊。这一位堪称是迂腐和死板固执的结合体,竟然……
“所以最后呢?”
“你夫君我才华大展,给纪晓岚画了个大花脸,不过最后我们看王杰一张脸还干干净净的,心里都不大舒服,最后胡扯八扯说他做的对子平仄不对,给他涂了个一脸黑。”
和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冯霜止面色古怪,心里那小得意的感觉又冒出来了:“是忽然觉得为夫很聪明?”
“……”默默为王杰掬一把辛酸泪!
冯霜止只笑了半天,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清晰:“做对子的平仄,怎么能胡扯八扯说是不对?”
和珅掐了掐她的脸,懒洋洋道:“用满语蒙语乃至于南方话北方话……方言一说,管他是押韵平仄,都是不对的。纪晓岚那人最厉害,翻过去直接说王杰之前做的十几个对子都不对,愣是叫人把王杰给按着涂了。”
毕竟纪晓岚是个才华盖世的,王杰是后生,不好出口呛他,只能憋屈着了。
看样子和珅在国史馆的生活当真是丰富多彩,也没想到王杰那死板人物竟然也有这样一天。冯霜止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和珅已经与她亲热上了,她也没拒绝。
过后两个人缩在被窝里,和珅捏了一缕她鬓边发,道:“今日你也进宫了?”
“是啊。”冯霜止声音有些懒懒的,“遇到了庄妃——”
她抬了眼,唇边挂上一抹笑,看向和珅,和珅没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