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那二人离开的背影,手指还掐着那折扇,低头一看,才发现这扇子上面的画不错,顺嘴就问了一句:“这扇子哪儿来的?”
“是在前厅拿的白扇子,输了酒就要罚画的。”和珅看她把玩着那扇子,似乎是很喜欢,忍不住笑了一声。
冯云静抬眼,揶揄道:“莫不是你只会画这一幅?”
“对夫人来说,和珅会画多少很要紧吗?只要和珅会画这一副,栓紧了夫人的这颗心,便心满意足了。”
这两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开始了打情骂俏,里面的女客们听见这样的甜言蜜语,都羞得扭过头去了,至于月亮门外面站着的男人们,却是一点也不避讳地笑了出来。
男人们都比较放得开,看到和珅这样宠爱自己的妻子,都觉得少见。
男人不都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们喜欢的,都是镜花水月的东西,一旦真的得到了,兴许……又厌倦了吧?
福康安便是安慰自己的,可是这样的借口,真是太拙劣了。
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在看到这两个人秀恩爱的时候,就应该走上去,一把将冯霜止从和珅的身边拽出来,然后……
然后怎么呢?夺人之妻吗?
他福康安好像不该下作到那个地步。
尽管他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争战金川,福康安虽然胜了,可身上不是没带着伤的,他肋上的伤没几个人知道,回来之后也没在陈喜佳的屋里歇,而是歇在了书房里。额娘跟阿玛问起的时候,就说是身上还带着伤……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实的目的了。
左右是自己负了陈喜佳的,他成了她的丈夫,却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园子里,和珅跟冯霜止,总算是说完两句话了。
她将手中的扇子递还给和珅:“拿去吧,臭男人们的扇子,谁稀罕!”
无非是个玩笑话,冯霜止说完便转身走了,毓舒便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这一对儿夫妻琴瑟和鸣,说不出地幸福呢。
和珅接了那扇子,弯唇一笑,只道:“少沾些酒。”
女客门喝的虽然说不上是真的酒,但总归少喝一些的好。
冯霜止点了头,又道:“三杯。”
和珅无言,他那边还没来得及喝上多少呢,新婚的时候两人曾有约——三杯酒。
喝酒伤身,他们都知道的。
和珅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走出去了,不过在过月亮门的时候,他瞧见了那方才来通风报信儿的丫鬟,忽然问了一句:“你是哪家的丫鬟?”
“是云南粮储道、贵州按察使海宁家的。”那丫鬟没有想到和珅会问自己,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又补了一句,“我家夫人看着要出事儿,才来让我通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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