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安手脚不干净?
这倒是让楚恒意外。
“仅此而已?”
楚恒刚一开口,赵明升连连叹气,“若是仅此而已,下官和诸位同僚倒也能忍受,可他前阵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跑到袁家门口,大骂袁相爷任人唯亲,还说什么朝廷科举是为了袁相爷个人取士,这不是胡扯吗?”
“袁相爷那可是朝廷忠臣,百官之首啊,若非皇上信任,袁相爷岂能位极人臣?好在袁相爷不曾怪罪,只是让下人将谢荣安叉回国子监,可……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不敬官长,贪得无厌,行径卑劣,却屡屡做出自毁前程的事,可悲啊。”
得罪了袁世良,他还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
至于前程,只怕是就算他不曾得罪袁世良,光是他的出身,也会被袁世良蔑视,要想登堂入室,恐怕难于上青天。
楚恒面色凝重,“这人为何至今仍在国子监?”
“下官着实是可怜他孤苦无依,这才将他留在国子监,读书之余帮着扫扫地,为其他学子跑跑腿也能赚些银钱,免得他饿死街头,可如今看来,恐怕他实在是不适合再待在国子监了,”赵明升说着,唉声叹气。
一番话,让楚恒若有所思。
顿时。
楚恒试探道,“赵大人为何跟本王说这些?”
下一瞬。
赵明升搓了搓手,站了起来,朝着他弓着身子,卑躬道,“下官这些年来虽有晋升,但到底是止步不前,袁相爷屡次要挟下官,下官是苦不堪言,因此,下官想,想投于殿下门下,求殿下恩准……”
“你要投我门下?这倒是新鲜,袁家与太子一荣俱荣,将来太子登基,袁家定然更上一层楼,搞不好袁家就要与皇族并立于世,这么好的门庭,你也愿舍,反而投靠本王这么一个糊涂王爷?”楚恒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说赵明升,你该不会是为太子和袁世良试探本王吧?”
“不不不,下官绝无此意,下官只是觉得殿下有情有义,就连秦侯爷这样一位少年时的朋友都不曾忘记,下官如若能投入殿下门下,将来能够得殿下庇护一二,在这京都城中下官也不至于整日提心吊胆……”赵明升顿了顿,突然朝着他跪了下来,狠狠地给他磕了几个响头。
许久。
楚恒眸子一转,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本王就收了你,谁叫你是秦兄旧时朋友,他的朋友就是本王的朋友,往后你尽管跟着本王,本王庇护你便是了。”
闻声,赵明升千恩万谢。
……
与此同时。
袁家后院书房之内。
袁世良稳坐太师椅上悠哉的品茶,底下几名朝中大臣翘首以待。
片刻。
袁世良放下了茶盏,还未开口,几名大臣纷纷站了起来。
“都坐下,这不是朝堂,诸位尽管随意些,”袁世良话虽这么说,却无一人敢坐下,一个个弓着身子聆听。
“秦旻是奉了皇上之命彻查何童宁等人杀人、逛青楼,有违官体一事,此事来龙去脉本相已经清楚,至于秦旻杀了何童宁、李权,放逐了十几名进士,本相以为,并无不妥。”
一时间,几人面面相觑。
那些进士,可是袁世良费尽心力培养出来的。
如今被秦旻驱除、杀害,他居然能忍?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其中礼部侍郎满脸诧异,小心翼翼开口道,“相爷不计较,不追究是相爷肚里能撑船,可死的人毕竟和皇家沾亲带故,如若就此作罢,下官担忧李家不肯,世人也会在背后议论相爷怕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