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佝偻着身子，拿着木碗在瓦罐里舀了一点水，口中念叨：“都是苦命人，你阿爷要是还活着都救的。”

“他们讨口水喝，不碍事的。”

阿依抿唇没再说什么，上前夺过瓦罐，丢下一句“我去打水”就跑了。

宁王主动问阿婆：“婆婆，可是我们打扰了？”

阿婆摆摆手：“阿依就是嘴硬心软。你们是大周来的吧？”

三人：“……”

还没开始就要结束的直视感怎么破！

阿婆还没给他们狡辩的机会，笑眯眯说道：“是不是大周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看三位气质斐然不像是普通人，你们来突厥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糟老婆子我不多问，只希望三位能够帮一个忙。”

啾啾：“答应！”

【她夸我有气质诶！】阿婆掀开帐篷露出里面的景象，几人愣住。

金凤年：“这是……”

“骨灰罐。”阿婆很平静，很难想象她平时竟然和一群骨灰罐生活在一起。

“这些都是你们大周这些年派来突厥的暗探。他们都是好人，救下了很多人。”

阿婆的丈夫也是其中一个，死前的心愿是回到故土再看一眼。丈夫死后阿婆开始收留一些流落异乡的汉人。

有的是被发现身份丢进狼群中的探子，有的是被掳来的可怜人。

阿婆拿出很多没有送出去的信件，纸张已经泛黄可以看出已经有些年月了。

“那加可汗死后亲传信物丢失，所有的部落都在寻找这件信物。找到信物就可以调集突厥可汗的亲兵。”

宁王不理解，突厥人不像是听命于“信物”的。他们更信奉弱肉强食，能者居上。

阿婆看出他们的疑惑：“可汗亲兵守护神女圣地，听闻神女可以打开通往上界的通天路。”

啾啾拿她的小牙牙费劲磨饼子，本就扭曲的小脸听见这句话更是皱巴成团。就是这样还不忘啃下一口再吐槽。

【通天路？上西天？】

“嘿嘿，找嘻……唔！”

阿婆耳背，没听清啾啾在说什么，胡乱跟着点头：“对对对，就是找神女。”

鸡同鸭讲的时候阿依打水回来。她一掀帘子闯了进来，“婆婆不要胡说吗，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神女！”

“找神女的人都没有回来。阿旺哥、苏雯姐姐还有燕加木，他们都死了！死了！”

啾啾：“诶？”

“搁我家、活着涅！”

阿依：“这口音，你认识……”

啾啾鼓励的眼神投向阿依：说出来，告诉所有人咱在突厥是真有人的！

“你认识苏论大叔！”

啾啾：“诶，这事整滴……”

“更像了！”阿依更激动了，“苏论大叔说过，下一个说着乡音的人会带着所有人回家！”

金凤年挤在两人之间，小心翼翼隔开阿依，“虽然我们不认识那个苏论大叔，但是燕加木没死。”

“没死？”

“对，就在京城。”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燕加木被卷进了死绝之境。没有亲兵打开大门，神女会降罪在所有人身上！”

一再被提及的神女让啾啾想到了百花族，他们也有神女，还说她是圣女。

要不然冒充一下？

她清清嗓子，举高双手：“啊！”

不对，气势不足！再来！

其他人还没弄明白啾啾的意思之前，金凤年就已经将啾啾抱到桌子上站着，“开始吧，小神婆。”

啾啾假装没听见，依然举着小胖手仿佛有圣光笼罩，“天赐滴~神女！”

“降福滴~啾啾！”

“我系~啾啾~”

金凤年嘴角抽搐：怎么到这还换词了，害得他差点没憋住。

但是这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