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津渡知道这个事,但是这事急不来,左右他们也才在一起几天,也完全没需要着急。
晚饭后他终于有时间去北郊了,结果刚到,蓝银霜说甘望舒下午回来了,但晚饭回甘家吃去了。
萧津渡一听就很担心,车子一个掉头开去了甘家。
他还不知道甘宅在哪儿呢,问的蓝银霜才去的。
那个点,甘家的饭也才结束一会儿,小辈的吃完饭就出门玩了,厅里剩下甘家的老夫人和甘兴业,大儿子,加上甘望舒四个人在喝茶。
老夫人这几年身体不太好了,看着苍老不少,讲话也慢了一些,但是本色未改,饭桌上难得撑到结束没有提起扫兴的,但一下饭桌就又聊起了工作,问甘望舒那个和萧安合作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甘望舒说还没处理,等着看萧安那边的情况。
老夫人脸上已经挂着惊讶了,很明显她一顿饭下来忍这个问题忍了很久:“为什么自己不处理。”
甘望舒端着茶杯,垂眸淡声平述:“赔偿金太多。林州那个项目不算小,那个公司已经向政府申请,程序都已经在走流程了,甘氏退出会影响人家的项目进度。”
“你也知道事情不小,你却从头到尾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闹到要付违约金的地步。”老太太慢吞吞的语气逐字冷厉起来。
甘望舒淡淡喝着茶,没有声。
老夫人没有看到她的态度,就沉声道:“这个事情你必须尽快解决,甘氏不可能和萧安有合作。”
“钱不少,我得琢磨琢磨。”
“有什么好琢磨的,你怎么琢磨都不能合作。”
“我琢磨,如何取消。”她耐着性子道。
“这还需要考虑吗?”老太太穷追不舍地质问,“你怎么合作上的就怎么取消,你在想什么呢,你造成的损失自然是从你年底的分红里扣。”
甘望舒咽下茶水,声调还是很平稳地回道:“其实这不是和萧安直接合作,只是甘氏接了林州的项目,而萧安是那个项目的投资方之一,而已,萧安不是唯一的投资方。”
“那也不行。”老夫人声调高了三分,“这些年甘家都是这个规矩,你不知道吗?你离开几年了忘了这种规矩了吗?你就记得要这个公司其他的你都办不好,那还好意思惦记。”
甘望舒放下茶杯,淡淡看过去:“奶奶,是我惦记?还是您觍着脸喊我回来?”
老夫人和父亲甘兴业都愣住。
甘望舒:“有话可以好好说,奶奶,而不是逮着一个事就兴奋地发难。您要是过了几年依然实在不满意这个继承人,喊我回来干嘛?甘氏集团怎么不捐出去呢。”
“你说什么。”她瞪大了一双皱纹满布的眼。
甘兴业也蹙眉:“望舒。”
甘望舒看看父亲,又看看老太太,“一次又一次地找我回来,又嫌弃,后悔了?”
甘兴业没声。
“你们当过家家呢?”甘望舒慢条斯理地冷笑,“当我是三岁小孩儿还是你们一个个脑子都有病,想一出是一出?”
甘兴业整个脸色都是措手不及的怔愣。
老夫人此刻反应过来,抖着手指她:“你疯了甘望舒,我是你奶奶,我在好好地和你说项目的事,做错的是你,你倒不思悔改还骂起我们来了。荒唐……”她声音满含扼腕悔恨,“你这样的继承人,你就没资格接手甘氏。”
甘望舒冷眼瞟过去:“是我没资格还是奶奶你像养不熟的白眼狼。”
“望舒!”甘兴业大声喊她,“你注意你的身份,有你这么对长辈对奶奶说话的吗?”
甘望舒冷眼相待:“有什么好注意的?大家还是一家人吗?三年前在我那位所谓的四哥试图把我撞死的时候,就不是了,就自然而然地断绝关系了。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甘兴业呼吸此起彼伏。
甘望舒环视一圈,看看父亲又看看老太太,“我现在是甘氏最大的股东,甘家我没兴趣做主,我以后也不会做主,除非家里长辈都不在世了。”
老太太眼睛瞪直。
甘望舒:“但甘氏的问题,是由我做主。这几年甘氏是什么样,奶奶,您应该清楚的,每次都把一个烂摊子丢给我,不要搞得像一盆金子一样。我没有那么完美,面面俱到凡事处理得很好,但我问心无愧,毕竟在甘家这么多人里,我也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不然您觍着脸喊我回来干什么呢?
嫌弃也要有底气,奶奶,不做饭的人,有什么资格嫌弃饭菜不好吃的,这道理我都懂,您快一百岁了,还不懂?”
老太太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甘兴业面色极差:“望舒!”
甘望舒恍若未闻,兀自道:“所以有事可以商量,听听我这个老板的意见,别让我感觉,奶奶,您又动了想换继承人的心。
这个事情我的意见是,现如今甘氏需要发展,如果人家萧安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甘氏牵扯其中,那我甘氏有什么不能的?甘氏的格局一定要比萧安小,才显得骨气很硬吗?但这年头,钱才是王道,骨气有时候也可以适当放一放的,毕竟甘氏已经是烂摊子一个。
所以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三言两语就可以扯清楚了,奶奶,应该不至于到需要换继承人的地步。当然您要换也不是不行,明天您就找个新继承人出来,我把我的股份一套现,咱们两清,以后我不姓甘了,大家彻底别当一家人了,我烦透了,恶心透顶了。”
老夫人眼前发昏,气得要昏过去。
“望舒,”连大哥都觉得她今天战斗力太猛,试探性地喊,“要不你还是先回家吧,你住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