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爷爷,有话好好说,吃喝玩乐这名头我不在意,属实,赚钱嘛就是享受用的,但不务正业就不合适了吧?我听错没有,您再说一遍我听听。”
“……”
萧蕴受被他的话噎得没法子吱声,确实是说快了,这小子这几年把公司运营得还可以,不能在这方面上说他。
不过,想想他还是找到了一个角度指责他:“你和甘家牵扯上了,合作上了,这不叫不务正业?”
“欲加之罪。”他笑了声,“算了不扯那么多了,我真心实意想跟家里人商量商量,这事儿就让它过去。”
“你别逼我赶你出家门。”
“……”
萧蕴受怒视着他,“你还没到当家做主的时候,这些事你敢再提,我饶不了你。”
萧津渡吸气,无奈不已:“不是,这事儿和当家做主有什么关系?咱拿事实来说话,爷爷。
当年那事,根本没有谁对谁错的证据,主要是误会比较深,我知道,当年是出过人命,好几条人命,但是这也不能就算在人家头上,被甘家算在头上咱不也不爽吗?
所以事到如今,都近百年过去了,小辈的还要为这些事儿受苦受累,何必呢。”
“这地球那么大,你找不到女孩子了??你要去跟甘家的人在一块儿玩。然后说家里让你受苦受累了?你说这话,有没有心肝,你自己说。”
萧津渡叹息:“我前面说那么一大堆,要不您给我一个答复,再说说我有没有心肝这事儿。”
“误会摆在那里,人命摆在那里,这么多年过去,哪怕是误会它也只能世世代代地误会下去,没人能去解开这个局,也不可以解开它!当年萧家的两条人命和家业几近凋零的后果不是拿来让你在享福的今天脑子发热想卑躬屈膝去登门求和好的!
你不要骨气,萧家还要呢!”萧蕴受拍了拍桌子。
“这跟骨气有什么关系……”他缓和气氛,淡然解释,“我俩在一起没有人觉得谁就低声下气了,谁就没尊严了。”
“你不这么认为,甘家的人会这么认为!”
“我想要和我女朋友在一起,牺牲点也无可厚非。”
“说到底,你就当萧家全死光了!是吧?”萧蕴受眸光闪烁,怒意迸发,“你愿意去牺牲就去牺牲,你爷爷不可能!当年我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祖父与姑姑死去的,因为甘家而死去的!
你要当这不肖子孙我管不了你,但只要我活着,萧家就不可能和甘家有来往!”
萧津渡看了眼已经上火的老先生,欲言又止几许,起身告辞。
他理解老人家那种直面事情的深刻和打击,但是说了半天,他在说事到如今多年过去,罗生门的事情一直受影响并没有益处,可以适当地放下,老人家一直在跟他扯已经既定的仇恨,谁主动服软就是没骨气。
说不到一块儿去。
萧舜清晚上出差回来,一到家就听说了家里中午发生的事,据说老爷子被小孙子气得晚饭都没有出来吃。
萧舜清打电话给儿子。
彼时的萧津渡刚下飞机,他去览市了。
机场呼啸的风声里,萧津渡踩着舷梯漫不经心地一边往下一边说:“我没想气他老人家,但是说不通啊,看他上火了我就走了,他还气着呢?”
“你为什么会和甘家的人在一块儿呢?我不理解。”萧舜清问他,“你不知道两家人的情况吗?”
“我知道啊,但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我和人分开了两年,我还是喜欢。不和她在一块,我这辈子就单身了。”
“……”萧舜清深深吁了口气,头疼,“你在哪儿呢?”
“览市。”
“去出差?”
“不是,来看女朋友。”
“……”萧舜清无言了会儿,说,“你太奶奶才走没两年,你不应该这时候去跟你爷爷说这种事。”
“我太奶奶才不会在意这事呢,她只在意我不结婚,我结婚她高兴着呢。”
“……”萧舜清提醒他,“你和甘家的人结婚,她高兴不起来。”
“才怪,人家深明大义思想前卫跟你们一个个似的,迂腐守旧封建老思想。”
“……”萧舜清在电话里呵斥他,“你别没大没小的啊,我不理你的话,你这事儿敢再进行下去,到时候就是上萧家祠堂去跪个三天三夜你爷爷都不带让你起来的。”
“那您找我干嘛?为了骂我?我现在够闹心的了,我爷爷说我是不肖子孙,我看你们也没把我当一家人啊。”
“……”
萧津渡坐入车子里,换了个手拿手机,闭上眼睛讲电话,“爸,你跟我爷爷洗洗脑,他那脑子全是仇恨,一点他孙子的幸福都没有。”
“……”萧舜清扯了扯唇“这事儿不怪你爷爷恼怒,你还是先考虑考虑分了吧。”
“我分不了。没必要分的事干嘛老让我分,您说说,当年那件事,谁对谁错?”
“现在压根就不是谁对谁错的事儿,是这个事情已经定型了,定型了几百年了。你懂不懂?”
“既然你们都知道,问题不是对错,而是定型了,完了你们宁愿一辈子这样,世世代代这样,工作上生活上都去避免和甘家接触,不考虑做个改变。
平时没有交集就算了,没必要主动去改变,现如今我有需要,家里也不愿意,不同意,宁愿让我分手,说实话,这想法您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我知道,但你跟我说没用。”
“那我跟谁说啊?我爷爷左一句萧家轮不到我当家做主,右一句我当萧家都死光了,我还怎么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