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天轻轻呼出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她，“怎样，不打算说吗？”

“说？说什么？”湛清漪咧着嘴，掀开毛毯站起来，也不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对了，苏哥，星辰国际不是放假了吗，你怎么还没走？”

“今天就走，反正我家离得近，很快就到，”看出她在顾左右而言他，显然不想别人插手她跟乔子炎之间的事，苏景天也不逼她，“清漪，你别怪我多嘴，有些事情你扛不动，就别逞强，有时候找别人帮忙，并不是软弱或者没有担当，你总是让自己受伤，会让关心你的人觉得你太见外，他们会很伤心的，知道吗？”

这话算是说到家了，湛清漪收敛了笑容，良久之后点了点关，“我知道，苏哥，我没有要逞强，只是不想让子阳为难----还有，刚才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吧？没想到乔老大会卖你面子，失敬了，苏哥。”

“少来，”一见她又开始不说正经的，苏景天就知道她还应付得来，这才稍稍放心，“好了，清漪，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董事长的情况……不容乐观，你和黎总都要有个心理准备，万一----”

话才到这儿，湛清漪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她打了个“抱歉”的手势，接了起来，“子阳，什么事？”

“爸爸醒了！”电话那头的黎子阳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扭曲，估计他整个人也在颤抖吧，“清漪，天大的好消息，爸爸醒了，他醒了！”

这消息太突然，也太让人意外，湛清漪脑子里刹时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醒过神，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是说……”

“是真的！”黎子阳兴奋得直跳，可惜的是湛清漪看不到，所有过往的医生护士病患都好笑地看他，当他是个小孩子一样，“爸爸真的醒了，我就在医院，我看着爸爸醒过来的，清漪，你快来，快来！”

“我就来！”湛清漪终于相信这是真的，老爷子到底还是醒过来了，那这一切就都有了解决的办法，她再也不用担任何风险和误会了！一把挂了电话，她跳起来就把苏景天抱了个结实，“苏哥，老爷子醒了，万岁！”喊完她把人一扔，夺门而出。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苏景天才拿起外套跟上去，“那你又不等我。”

医院里，黎子阳像是怕黎震霆会一下子从眼前消失一样，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爸爸，也不说话，就是那么看着，一边看一边笑，傻呼呼的样子惹得老爷子忍不住地笑，拍了他的额头一巴掌，“行了，子阳，你这么瞪着我，多不自在。”

“哦。”黎子阳被拍得讪讪然，赶紧听话地微微低下头，却又一直紧握着黎震霆的手，“爸，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会不会头晕或者怎样，要不要我去叫医生来，还是----”

“黎先生说了没事了，子阳，你就别担心啦，”杨雨萱也是一样的眉开眼笑，乐得跟个孩子似的，“刚才医生已经来过，替黎先生检查过了，没事的。”

黎震霆只是笑一下，并没有说什么，看他脸色红润，眼睛闪着亮光，一点都不像刚从昏迷中醒来，或者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

不大会功夫，湛清漪和苏景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者未语先笑，“老爷子，你到底肯醒过来啦，你是要把我们都给吓死是不是？”

“清漪，怎么这么说话？”黎子阳吓了一跳，心道爸爸才醒过来，你就说这么没大没小的话，太没礼貌了吧。

“没事，这丫头就是不肯好好说话，你今天才知道吗？”可老爷子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帮着湛清漪说话，真让黎子阳这个做儿子的不爽，闭上嘴转过脸忿忿不平去。

苏景天忍着笑，“董事长觉得怎么样，情况还好吗？”

“好，”黎震霆点点头，“你们都还好吧？”

“好，”苏景天也回一个字，其实好还是不好，大家心里都有数，“那我去找大夫了解一下情况，你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