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赫南和伊瞬显然知道什么，看向彼此的眼中都有隐隐的不安，但并不打算阻止。

“不过，现在好了，是吧？”黎子辰逼到他面前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黎子阳越来越粗重的鼻息，“现在我什么都不是了，你一定夜里做梦都会笑醒吧？是，我不是老家伙的亲生儿子，我不能继承星辰国际，倒是让你这个私生子得了空，名正言顺起来了，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什么？！湛清漪猛地瞪大了眼睛，差点就脱口惊呼：黎总他、他是……老爷子的私生子？！难怪一直以来，黎子阳不受薛冰芙所喜，受尽黎子辰的白眼和嘲讽，在星辰国际，是他在挑大梁，做着所有的事，可他却一直在退缩，他很不开心，心里压抑着很多事，却不足为外人道！

也许直到这一刻，湛清漪才深深明白，为什么黎子阳一直把星辰国际当做包袱，总想要甩掉了，原来他觉得自己做这个总裁，名不正言不顺！

“子辰！”黎子阳已经脸无血色，似乎被人揭破了最痛的伤疤，他头脑中一阵晕眩，手抠紧了桌沿，才没有倒下去，“你、你一定要这么说吗？我、我---”

“就算黎总是这样的身份又如何，他总算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湛清漪原本不想惹这个人渣，可他这么猖狂，她又实在是憋不住，“副总你呢？你才什么都不是！你只不过是---”

“清漪！”黎子阳一声大喝，震得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响，“别说了，别再说了！”

湛清漪喉咙里哽了哽，突然就怒了起来：黎子阳，做人要不要像你这样瞻前顾后，拿不起，放不下！明明就是黎子辰太过分，你犯得着因为“私生子”三个字，就觉得低人一等，忍他忍到现在吗？！“黎总，你---”谁料她一句话没说完，就见黎子阳身子一阵痉挛，往后就倒！她吓了一大跳，扑过去接住他，“黎总？！”

唐赫南和伊瞬也一前一后扑过去，三个人合力把黎子阳扶到沙发上去躺下，伊瞬跳起脚来就跑，“我去叫苏医生！”

“呸，装死吧你！”闹成这样，黎子辰也没了兴致，再加上有湛清漪在，就算他恨黎子阳要死，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大哥都晕了，却还动不着他的心和肺，骂骂咧咧地走了。那边湛清漪和唐赫南担心黎子阳，哪里顾得上理他。

湛清漪心里暗暗懊悔不已，她一时气愤，又忘了黎子阳的病了，真不该在这个时候刺激他。她拿毛巾不住擦拭着黎子阳额头冒出的冷汗，“黎总，你没事吗？坚持住，苏哥很快就会来！”

黎子阳紧紧闭着眼睛，感觉到身体好像在云宵飞车上一样，不断地旋转着，那感觉让他吐也吐不出来，简直是生不如死！然在一片混沌之中，他依然可以清晰地感觉得到湛清漪就在他身边，离他那么近，近得仿佛可以一伸手就能抓到她。

于是，他真伸手了，真的抓到了她的手！他大喜，忙不迭地狠狠握住，生怕一松手，就再也抓不到了似的！“别走……清漪，别走……我不想这样……可我改变不了……我知道不是我的错……可我不想跟你之间……有那么大的差距……”

湛清漪哑然，感觉到唐赫南似乎在笑，她的脸红得像是要烧起来，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虽然黎子阳的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而且有如梦呓一般，但她和唐赫南都是聪明人，只要稍稍一想，就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说什么混话呢，晕倒而已，又不是发烧。”

“呵呵，”就算再担心黎子阳也好，唐赫南到底还是笑了出来，“看到了吧，清漪，黎总的心里有多苦！不过他就爱死撑，就算苦死，也是活该啦！不过话又说回来，外表越是坚强的人，心里就越脆弱，这话真的很对。”

“南哥是在说我跟黎总是同类？”湛清漪斜了他一眼，脸还是红红的，但眼神很酷，那意思好像是说，只要唐赫南点一下头，她一定要他好看。

“我没这么说，”好在唐赫南“识相”，赶紧否认，“不过我提醒你，副总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保护好黎总是没错，但多少也该把握一下分寸，不然黎先生很难做的。”

湛清漪才要反驳，可一想到黎老爷子那深沉而痛苦的眼神，她一下子就软了，“我知道了，谢谢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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