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当然不高兴。湛清漪看向佟寒的眼神，就叫做“怜悯”，难道她不知道，对于一个你喜欢，但他不喜欢你的人，你逼得他越紧，他离你就越远？

黎子阳气恨地看她一眼，转身就进了总裁办公室，离桌子老远，就伸长胳膊去拿电话。太胡来了，他明明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就算妈想要安排他们相处的机会，也不能集团的生意开玩笑，不然到时候出了问题，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他的手才一摸到电话上，湛清漪一把按住了他，“黎总，你又冲动了。你想一想，你打电话给黎夫人，会是什么结果？”

黎子阳一怔，疑惑地看着她，本能地重复她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无非有二，”湛清漪挑挑眉，“一是黎夫人坚持己见，你们母子闹得不愉快，二是你跟黎夫人坚持，她做出让步，但你们母子之间的嫌隙会更大，你说，你想要哪一种结果？”

“我----”黎子阳心里凛了凛，不禁汗颜：他确实是太冲动了，根本没有仔细考虑过。

佟寒趁着这个时候一步闯了进来，满脸的委屈，“子阳哥，你是不是不想我留在你身边？我知道了！”她突然大叫，一把指向湛清漪，“是因为她，是不是？！她不让我留下，是不是？！”

黎子阳突然冷笑，闭紧了唇：清漪不让你留下？如果不是她，我拼着跟妈闹翻，也不会让你留下。

“让她留下，”湛清漪还就跟佟寒较上劲儿了，“黎总，你也知道做为你的秘书，工作量是很大的，没准哪一天她受不了了，自己就会走。”不是她要小看佟寒，就她那点智商和胸怀，能成得了大事才怪。

说到这里，她突然有一个看法：佟寒跟黎子辰，倒是很配的一对。

黎子阳很不高兴，“佟寒，我不想你留下，因为这里不适合你，你不可能应付得了秘书的工作，因为你什么都不懂，而且我不喜欢你，你就算留在我身边，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连表兄妹的情份都保不住，你这又何必？”

这话算是说到绝处了，如果佟寒还是坚持要留下，只能说她心理有问题。

但她的脸皮还真就够厚，还是没生气，不过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我……我相信子阳哥你一定会发现我的好，至于工作，我不会的地方，子阳哥你就教我，好不好？”

教你？你当这是幼儿园啊？小朋友，星辰国际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工作，哪有时间从零开始教你一个商业白痴？湛清漪的眼神里明显就是这意思，不过出于彼此的立场，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老实说，黎子阳能够说出刚才那番话，她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

黎子阳咬着唇沉默着，最终点了点头，“你要留下就留下，不过我先声明，不是我要留你，是妈要留你，出了任何问题，你别来找我。”

“谢谢子阳哥！”佟寒根本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一听她能够留下来，高兴得跳起来，“子阳哥，那我---”

“去工作，”黎子阳面无表情，指了指外面阎茗荷桌上那一摞文件，“那是小阎处理得关于炫彩蝴蝶的资料，你去看一看，拿出一份报告给我。”

佟寒的脸色一下子垮了，“报、报告？”怎么写？炫彩蝴蝶什么事？就是今年出的钻戒失败了的事？

“对，”黎子阳干脆地指向门口，“你才接手秘书的工作，我不会对你要求太严，今天做这一份工作就行了。”佟寒眼里才要露出委屈之色，他跟着接上话，“是你说要做秘书的工作，如果你做不了---”

“我做得了！”佟寒知道他要说什么，忙不迭往门外跑，“子阳哥你放心吧，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才一跑出去关上门，黎子阳就一拳砸在桌面，不胜其烦，“只要你能离我远一点，我也什么都愿意做！”

湛清漪“哈”的一下怪笑出声，“黎总，你未免太无情了吧？就算你对佟小姐无意，也不用表得这么绝决，不然你真会逼死她的。”

“那我呢？”黎子阳不乐意了，一步逼过去，“如果她再这样逼我，我也会受不了的，你就高兴了？”

“关我什么事？”湛清漪后仰上身，躲闪着扑面而来的、只属于黎子阳的气息，不过神情间并不显得多么抗拒，“这是你跟佟小姐之间的战火，不要殃及我这条无辜的池鱼好不好？”

“你跑不了，湛清漪，”黎子阳的心情突然就好起来，“就算我们之间有战火，也是你点起来的，所以，你就算被连累，也是咎由自取。”

湛清漪怔了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无所谓地耸耸肩，“咎由自取的人，可不只我一个。”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如果战火真的烧起来，烤干了池里的水，我也会为你留一瓢的。”黎子阳看着她，神情无比认真。

也许是他的眼眸太过深隧，眼里的不安太过明显，想要全身心去爱一个人、保护一个人的心情太过迫切，听他说出这句话来时，湛清漪的心狠狠地跳了两下，差点喘不过气来：

黎子阳，别对我这么好，小心到最后，你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