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恺山沉浸在对长子美化过的记忆中,他开始糊涂,冲霍念生招手:“你靠近一点。”霍恺山冲霍念生招手:“你靠近一点。”霍念生走近了一些,弯腰低头他。
霍恺山皱起眉头,眼里的神是散的,从精神奕奕到意识模糊的转变似乎只在须臾之间。他看着霍念生,半晌,喃喃叹息出来:#34;凤来……#34;
霍念生不疾不徐,推门而出,找医护人员:“你们去看看还要不要抢救吧。”正在抽烟的霍二叔掐了烟,霍三叔已迅步进去。
霍念生回了卧室,开始穿衣服,陈文港再次被吵醒了,坐起来问:“怎么了?”“爷爷不行了。”霍念生拍拍他,#34;没事的,早就知道的事。你继续躺着吧。#34;“我陪你一起去。”陈文港打了个哈欠,去找自己的衣服。“不用。”
这时霍振飞来敲门,屁股后头跟着惴惴不安的霍予翔。
孩子害怕是理所当然的,走廊上脚步声兵荒马乱,医护人员健步如飞,救护车停在门口,在沉默中闪着刺眼的红蓝光芒。其实也只是走过过场,刚刚在楼上医生已经摇了头。
霍二叔要求把父亲送往医院再次急救,霍三叔总不好说不,于是就这样定了。
当父亲的拍拍儿子的背,示意他在这个房间待着。
霍振飞看向陈文港:“我们现在都要去医院,我老婆也去,小孩子就不让他跟着了,但是
家里没大人在,能不能麻烦你留在家看着他?#34;
陈文港顿了顿,点头同意,伸手牵住霍予翔。救护车迅速发动,霍宅很快只剩空荡,四下静寂。不多时门响两声,江彩裹着毯子,期期艾艾地探头:“我能不能跟你们待在一起?”
她自说自话,哧溜一下钻进来:“我要求不多,给我腾个沙发就行了。”
陈文港问:“你没跟着他们一起走?”
江彩迷茫:“我不知道我要干嘛,没人通知我,也没人来管我。反正我就是个局外人,可能到明天早上还有没有饭吃都不一定。#34;
霍予翔被塞进霍念生的被窝里,陈文港和衣而卧,拍着孩子,哄他睡一会儿。霍予翔睡不着:“爷爷要去世了吗?”
陈文港说:“有可能。”
江彩没心没肺,感觉像在隔岸观火:“那明天会很热闹了吧?”
陈文港说:“是啊。”
就这样到了天亮,的确热闹。记者们终于等来这一天,新闻头条铺天盖地,报道老牌船王霍恺山去世的消息。陈文港等到霍念生的电话,他的语气倒依然镇定自若:“吃饭了吗?”
“吃过了,厨房有做。”陈文港说。#34;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去。#34;
陈文港看看窗外,暴雨如注,似乎都在扼腕:“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倒没什么好担心的。霍家当家人这个时候去世的确和他关系不大,按照前世轨迹,等到遗嘱公布,霍三叔一派本来就会嬴的,虽然霍二叔未必服气,但他自己还没能力夺权成功。
他留在霍宅只是因为拖着两个担子——霍予翔还小,黏着他不让走,江彩在这严肃沉闷的氛围中,哪怕抱着吃瓜的心态,也觉得有个自己人依靠安心一点。
陈文港一直留到下午,没想到先等到霍英飞回了家:“哦,你还没走。”
陈文港正带着霍予翔在客厅看一本英文书,向他点点头。
霍英飞眼圈是红的,不管真心假意,总之是哭过的样子,脸上无所谓的表情写的却是另一回事,他正要上楼,忽然想到什么,返过来开口:“记不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
陈文港蹙眉:#34;你说的哪一句?#34;
霍英飞看了
眼侄子,当着他的面,还是没再重复,只是露出泄密的表情:#34;其实是我听说的一个消息——虽然爷爷的最终遗嘱还没公布,但根据他生前的意思,很可能设置了这样的条款,只要霍念生进入正常的婚姻,说白了,就是他找个女人结婚,作为奖励,不会少了他的好处。如果再生了孩子,比照我昨天说的,你可以猜猜他老婆能拿到多少。#34;
陈文港笑了一下:“你说这些的意思是觉得霍念生会妥协?”
霍英飞也笑起来:#34;难道我希望看到他也平白多掌两个亿?我反而希望他不妥协呢。#34;陈文港乜他一眼,没有出声。
霍英飞不怀好意盯着他:#34;反正依爷爷的脾气,你们结的那种婚是不可能糊弄过关的,爷爷早几年就开始让我父亲帮霍念生相看适合结婚的对象,老头儿顽固得很,他那个脾气上来谁都必须听他的,怎么会别人说算了他就算了?所以,你口口声声觉得你们是真爱,现在好处跟真爱他只能选一样,你觉得霍念生会选哪个,或者你可以同意他形婚?#34;
霍予翔跟着在旁边听:“形婚是什么?”
陈文港把手放在他脑袋上:“是弄虚作假的结婚,你以后就懂了。”
霍英飞被他责备的目光盯着,撇了撇嘴:“冒犯了,我其实是和霍念生有宿怨,才三番五次挑衅你,但这也是提前给你提个醒,你自己慢慢想吧。”说完蹬蹬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