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恨的时候,反而是霍念生去世以后,郑玉成得知真相与何宛心离婚,又试图来挽回:
“文港,你该认清现实,霍念生毕竟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他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陈文港面无表情地看他,像望着仇人:“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
郑玉成卑微地乞求:“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地活下去。我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用余生弥补之前犯的所有错误。我其实很感激霍念生,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救了你,做了我这个混账本来应做的事,让我不至于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不是刚刚面对郑玉成,猛然想起这些选择性遗忘的不快。
陈文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记恨到现在。
他不是喜欢翻旧账的人,该说的话他前世已经对郑玉成说过了,才觉没必要再骂一遍。
当时他大概说的是:“你没资格感激他。玉成,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
*
翌日一早,陈文港起床下楼,见郑玉成已经坐在餐桌旁,脸色阴翳。
陈文港微微一笑,拖出椅子若无其事坐下,拿起叉子,分割盘里的炒蛋。
他和平时一样穿着,衬衫穿了浅蓝的,敞着领口第一颗扣子,露出白皙的脖颈。
不靠近倒不容易察觉里面的瘢痕,但他也丝毫没有遮掩一下的意思。
何况郑玉成知道有些事实已不会改变。
不管是他还是陈文港。
郑秉义还待在医院,只有郑宝秋和郑茂勋陆续下来吃饭。
却没过多久,阿梅悄悄走来,环视在场几个人,选择告诉郑宝秋:“霍少爷来了。”
郑茂勋在旁边听到,觉得奇怪:“他没事吧,谁会这么早到别人家上门做客?”
“大概因为听说太太怀孕了?”阿梅也不解,但带着喜色猜测,“还带了血燕之类的补品,林伯正带他去小客厅。你们待会儿吃完过去瞧瞧。”
郑茂勋更莫名其妙,问郑宝秋:“消息这么灵,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咱妈?”
郑宝秋没有多想:“我们这几天毕竟一直在一起嘛。文港哥,是你走之前告诉他的?”
郑玉成把嘴角抿成一条线,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做出不失态的样子。
陈文港点头,推开盘子,淡笑一下:“是留了张便条。我吃完了,先过去看看。”
他走到小客厅的时候,林伯刚好给霍念生上完茶。
这位不懂礼数的客人在沙发里跷二郎腿,看到陈文港,向他扬起个玩世不恭的笑。
有点邪性,又有点通身愉快的意味。
林伯端走托盘,招待客人是主人家的事。
“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
“还没。”
“厨房还有,我让她们给你盛一点,多少垫垫?”
霍念生真被他气笑了:“文港,你看我一大早跑到郑家,像不像就为了来讨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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