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有不孝者，拦帝请废道德。帝亲问何故，其以人老则当死、幼不当人养、男女当同晦乱为由告。帝指以顾众人曰：“此人不死，天下可有死也？”――《汉志•帝王本纪》

中平二年六月，天大旱，有春冬产者，颗粒无收。人皆不得春秋种，相食于街道。关内狼藉，世家纷纷争抢河水，甚至私动刀兵，地方郡县都不敢稍加阻拦。山东世族屯十数年精粮，悉数补养家人奴隶。幽州亦如此，光是上郡，便是少收者数千户，绝收者数百户。值此之时，乌桓各部迁徙游牧，见内地绝收，竟心生掠夺之心，纷纷结队来扰。石墨与众人商议，问财政于贾智宾李聿，李聿先道：“今岁否粮十万人，假使三年屯仓尚不能盈全军，况民乎！”贾智宾道：“臣以为，今算筹所得，与李公无异，然用兵之算，则李公稍逊一筹。”石墨饶有兴致，请言。贾智宾道：“今民虽绝收，非手中无粮。如今之镇，当先开仓放食以安民心。民见粮钱丰，必不生虐心。如是则可图下一步。”石墨若有所思，请继续言，贾智宾笑道：“这下一步便是请将军以强胜之将，以兵往北地寻。北地六月水草于其沁河尚不成熟，不过还有可用之地。草原放牧追随周制，牧不过三月，耕不过三年。是我以兵制其弱而抚其强，则敌不知我意不敢擅动刀兵，如是牛马之食定矣。牛肥而无田可耕，可先杀一批，以待其生养。如是周转，臣算可活民全境，仍能平三万人之粮粜。”

李聿稍加思索，当即点头。石墨见众人并无异义，便请贾智宾将用度及可废之用悉数列出，不仅看到风险，还得承受风险，如今北地五部已然向西追逐水草，此地正是无人之时，且沁河以北，正是昌平叔父所在之地，故欲以信，必先为。这一仗风险可大可小，重在拿捏。石墨心下计较，臧云好稳而持重，然善于抓住时机，对势看得很是清澈。不过常绩虽好临阵斗，但其勇猛而多变，如任之，应该比臧云更能抓住战机，如能将敌退而驱之，必可得其水草之利数月，待其八月归，石墨牛马早已丰-肥，归了幽州。

用将仅其一，今檀石昌平所部，在石墨左右甚安，然则其叔日夜盯之不止，如不趁乱先定此人，后如遇事，必受其所扰，如帝与王且真在冀州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石墨已然确认主将，拨兵数千，牛马已然准备得当。正当此时，外有一客，请入见石墨。时众人正云集于厅堂，闻有客来，皆以为是帝与王且谋臣幕僚，哪知此人冠戴礼容，按剑抑行，鸣篁零佩，步趋于盈。平淡道：“臣涿郡卞豫字士和，请见骑都尉石怀玉！”墨见此人从容而雅然，说话不紧不慢，铿锵有力，字句之间如思索甚久而吐露。又似不假思索，浑然天成。拱手请道：“臣既石墨，敢问君今入堂，可有教于我等？”“臣涿郡卞氏族人，年少好尚书，是以见德而惩刑。素闻上郡石怀玉得人而善任，曾不以人之财货分。臣欣然，闻将军欲动兵图塞北，是请以劝阻。”众等异，墨请闻其详。卞豫道：“今塞北诸部混乱而不见其一，欲逐而不见其统。正是分合之势所趋而命之所成之时。如君今以兵马践踏其愿，是驱虎聚一群，是赶狼成一势。君为筹军粮，是见以近利而不见远忧也。”墨问：“当何以去军粮之忧？”“君假势而动，英雄得势而生。今是不见内外世家商贾，又不见塞北诸部也？”墨请问其故，卞豫笑道：“君今粮草不丰，可恩远边郡而德于四方，内有贸易不加约束，外有私铁而不以放纵，战虽战，无其名而不战。用不用，有其用而不用。故可以去患而解难！”贾智宾李聿皆道此为上策。石墨则命人备酒菜招待，命将仅藏的葵菜瓜匏取出，招待上宾。卞豫见石墨如此郑重，倒也不急，是以谋者，闻名而知声，观色而辨能。君用者与谋鼎者，参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