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抬起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当初年轻道人在刘府杀刘夫人,刘公子的时候,因为刘夫人刘公子不是人,小道士心中没有太多的感受,但是今天老道士真的杀了人,小道士心中有些难以接受。
老道士站了起来,走到苏婉身边,苏婉还没从洪石龙死了的悲喜中出来,等老道士拍了苏婉一下,轻声道:“你去隔壁那间房间里休息吧。”
苏婉连忙对着老道士施了个万福,走出门去,轻轻把房门关上,她知道老道士有话要对小道士讲,自己在有些不合适。
老道士坐回桌旁,看着低头沉思的小道士,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不明白。”
小道士随即脱口道:“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折磨他们,既然要杀他们,杀了便是。”
老道士把浮尘放在桌上,正襟危坐,缓缓说道:“有一天,师父不在了,师兄也不在了,你被人追杀,你没有能力打退那群人,你该怎么办。”
小道士被老道士一下问的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老道士问这个是为什么,但又去想了想,师父,师兄不在了,自己被人追杀,那自己只有逃命,因为自己压根打不过任何人,最后被人找到,那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逃命。”
“那被人寻到,该如何。”
“唯有一死,但也要跟人打上一场。”
老道士对小道士的回答似乎很满意,微微点了点头。
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当道士。”
“想当那天上神仙,可以逍遥一辈子。”
“那师父就告诉你如何做的那天上神仙。”
小道士两眼放光的看着老道士,他从小读道藏,书中从来都没说过怎么做天上神仙,只能从一些道经中读到那些道教祖师们一个个升仙羽化,逍遥于天地间。
那时候小道士就对自己说,要做一个天上神仙,可以逍遥自在。
老道士继续说道:“丹者,单也,一者,单也。惟道无对,故名曰丹。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以人体为鼎炉,精气神为引,而在体内凝练结丹的修行方式就为道祖所创,为后世开修炼法门。”
老道士说到这停了下来,转而问道:“你可知修炼之难也。”
小道士摇了摇头道:“不知。”
“今日,我杀洪县令父子,你觉不忍,此是好事,也是坏事,你想想你为什么去久那小妮子呢,等你想明白告诉我,为师再教你。”
小道士还想说些什么,老道士径直走到床前,打着哈欠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活动两下就累了,师父先睡了,有什么事再叫我。”
小道士只得作罢,趴在桌子上,想着老道士问的问题陷入沉思。
楼下,掌柜的从后厨走了出来,以为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事情都该完了吧。
走到大堂,看到洪县令父子不知出了什么事躺在大堂上,连忙上去想要摇醒洪县令父子,可是摇了两下,感觉有些不对,伸出手放在两人的鼻子下。
“真的死了”掌柜的吓得瘫坐在地,随后又伸出手去,试了试他们的鼻息,像小二一样大笑了起来。
小道士听到楼下的大笑声觉得有些好奇,便走出房门,刚出门便看到苏婉也站在二楼,没出声打扰苏婉,只是看着楼下。
掌柜的没有像小二一样疯疯癫癫的跑出门去,而是慢慢的走出客栈,对这路两旁喊道:“洪县令父子死了,尸体就在我这客栈大堂呢。”
街道旁的人以为刚疯了一个小二,现在掌柜的也疯了,有人则觉得事有蹊跷,不可能小二,掌柜的齐齐疯了。
便有人走进客栈大堂里,看到洪县令父子的尸体也同样大惊失色,紧接着跑出门外喊道:“洪县令父子真的死了。”
这些越来越多的人都走到客栈大堂里,没过多久,整个大堂里都聚满了人,看着洪县令父子的尸体。
有老者用袖子擦拭眼泪,有中年女子对着洪县令父子的尸体破口大骂,有小孩躲在母亲身后不敢上前……
“洪县令死了,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苏婉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但转头看到是小道士,莞尔一笑道:“洪县令父子平日里无恶不作,卞下城的百姓那家都没少遭他们的罪,但每家每户都是忍气吞声,害怕得罪他们,今天他们死了,对卞下城的百姓来说,是比过年还要值得庆祝的事。”
小道士听着苏婉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转身走进房间里,苏婉看着小道士的背影,脸上荡起片片春潮。
“师父,师父,我明白了。”
老道士躺在床上,眼也不睁的问道:“明白什么了。”
“明白师父你问的问题了。”
“哦,那你说说看。”
“对于那些能讲道理的人就跟他讲道理,对于那些不能讲道理的,我手中有三尺剑,可荡尽天下不平事。”
老道士躺在床上笑了出来,打趣道:“妙清啊!没看出来,你文采不错。”
小道士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